施轻罗沉默了会儿,抬了抬臂弯说道:“我虽有心想陪表姐,只是我还受着伤,到时候难免打搅了诸位的雅兴,更何况郡主也并未邀请我,我不请自来,若是郡主怪罪,表姐面子上不也过不去。”
“若是旁人郡主自然不乐意的,可表妹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想必郡主也理解,不会说什么,至于表妹的伤也无碍,只要不碰到水就行,我们无非也就在画舫上喝茶聊天罢了,不做什么旁的事,表妹就别推脱了。”
丁秀秀连连劝着,她本意就是想在明日的游湖上搞搞文章,要是施轻罗不去,那她去了还有什么意思?安和郡主的性子素来难搞,恐怕若不是幽安王和丁卯有些往来,安和郡主都不带理会她的。
安和郡主邀请的那些小姐,都是当地太守郡县家里的,本来就瞧不上她出身商贾之家,平日里受邀不得不去,都要被她们冷嘲热讽一番,丁秀秀要带施轻罗去,无非是希望能转移转移这些大小姐的目光罢了。
施轻罗故作为难的沉吟片刻,微微抬起头笑了笑,道:“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次日
张氏听闻丁秀秀要领着施轻罗去赴安和郡主的邀约,心里还是颇不得劲,一大清早的赶来丁秀秀的院子,苦口婆心的叮嘱她:“到了宴席上万万不可胡言乱语,安和郡主面前切记不可造次,若是你看不爽那施轻罗,母亲在府上自然能给你报仇,你可别一时冲动,反倒败了安和郡主的兴致啊!”
丁秀秀这炮仗似的性子不知道在这幽州被做了多少的文章,这幽州城里的世家小姐都不乐意和她相处,张氏为了丁秀秀可谓是操碎了心,就怕她这次一时冲动,又给自己惹了麻烦。
丁秀秀坐在铜镜前梳妆,一脸不耐烦的打断张氏,“行了娘,您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张氏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她,见丁秀秀不愿再听她说话,干脆起身走了出去,随手招来守在门口的月杏,低声嘱咐:“你跟着二小姐去赴宴,一定要护好了她,若是让我知道出了事,唯你是问!”
月杏连连点头,“是是是,夫人,奴婢都明白,定不会让小姐吃亏的!”
待到了辰时,张氏跟着丁秀秀一同来了丁府门前,施轻罗已经等在了门口。
她的身子弱,穿了件绿色绣合欢的比甲,脖颈间围着一圈兔绒的领子,削尖的下颚埋在兔绒之中,显得脸愈加小巧,碧然站在她身侧,手里捧着一件狐裘披肩。
远远瞧见张氏一行人走来,碧然瞧着低头发愣的施轻罗道了句:“小姐,张夫人和丁小姐来了。”
施轻罗回过神来,扭头侧了侧身子,待张氏近前,才欠身行了个见礼,“舅母,表姐。”她低低唤了声。
张氏不太想搭理她,可丁卯的警告还在脑海中响起,张氏脸上笑着,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的搀了她一把,“不用如此多礼,你身子不好,我和你表姐都知道。”
张氏上下打量了她几下,“穿的还是少了些,你身子弱,可别吹了风受了凉,又得遭罪了。”
张氏故作担忧的皱着双眉,丁秀秀走上前说:“受不了,马车上烧着暖炉呢,这么冷的天,画舫上郡主一定也提点了,定是冻不着你的。”
“表姐说的是,舅母不用担心。时辰不早了,可别耽搁了约好的时辰啊。”施轻罗收回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