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二八年华,身穿蓝衣的闺秀女子,闻言从二楼边上的雅间走了出来。一抬眼便对上一张从容自信的脸,不小心撞进了对方流光溢彩的双眸,女子飞快地低下头去,脸颊微热。
“我等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官从四品,尔等刁民竟敢侮辱朝廷命官。”刚刚附议的另外一位竹竿身材的男子脸色气成了猪肝色。
“你们这样的……朝廷命官还需要别人侮辱?”苏植仰头大笑起来“别的朝廷命官不知我这等刁民是否能侮辱得起,不过,翰林院的清贵,还是可以的。”
大汉向来是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翰林清贵也是这时候很多人都敬着的一个官位,虽然官职不高,俸禄不高,但是也是内阁的栽培地。
“我们翰林院什么都不多,多的是进士之才。你这等大言不惭,莫不是觉得你的才学在我们之上吧。”见男子眉眼平静,书生又咬着牙道“既然你如此自命不凡,敢不敢来比试一下?”
若真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都已经是他的同僚了,谁会放着官阶不要。
“看来这饭还是不能好好吃了,怎么比?”苏植一捋长袍,懒洋洋地坐回水曲柳圆凳子上。
坐在角落桌子上的老者闻言笑着摸了摸下巴霜白的胡子,眯了眯眼。这顿饭倒是吃得有意思。
“我们比试三局,你我各出一个比试题目,剩下第三个题目,由这里随意一位食客出,这样够公平吧。”灰色直男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容,看向了周围的食客。
这里很多小娘子看着呢,他得时刻保持形象。
“别废话,出题吧。”谢品松斜着身子靠着桌子,修长的大腿则翘起了二郎腿。
苏襄盯着两位兄长的侧颜出了神,她眼风扫过在场众人,发现在看兄长和表哥的小娘子眼神竟出奇地一致,当眼光略过一位长廊上站着的蓝衣少女时,苏襄微微牵了牵唇。
“那就我先出题,我出一个上联,你们二人和我们二人各自轮流对,直到对不上的一方为输。”灰衫男似是给自己勇气加持般灌了一大口酒,吐出上联“油蘸蜡烛,烛内一心,心中有火。”
抛出上联后,灰衫男重新落座,抬手又给自己倒起酒来,与同桌小伙伴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蔓延开了笑意,对联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哼,跟他比对联,他当年中进士的时候,黄毛小子都不知在哪呢。额,这样想总觉得哪里不对,说得好像他比那小子老很多似的?
周围几桌的食客,闻着这十足的火药味,皆兴致勃来,又招来了小二加了几道下酒菜,一边吃着一边观看。
颇有眼见力的伙计,速手速脚给每桌都上了一些花生瓜子,然后自得地退了下去。
刚回头便被掌柜的敲了一个闷头:“找死呢你,客人又没点那些东西,你上到桌上去,一会谁付账啊?”
伙计嬉笑着凑到掌柜耳边:“那些花生瓜子,我都特意抓了一把盐巴洒上去之后再上桌的,虽然是免费的,不过客人吃了口渴总是要叫酒喝的不是,那酒赚的可比花生瓜子的本钱高多了。”
掌柜的一听,马上转怒为笑:“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有几分生意嗅觉。”
“谬赞,谬赞。”伙计识相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