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又有一名年轻男子回应:“这下面不是写着病症嘛。”
“可没有大夫诊断过,谁敢喝呀,喝出新的毛病来咋办。”
“就是啊,这太不负责任了,拿药来当茶水卖。”
群情一时激昂起来,却没有人离开。
老叟半点也没理会,最后在门口贴上一个大报写道“药茶十文一碗”,然后就翘着腿坐在里头嗑起瓜子来了。
那位东家可是说了按日子结算工钱的,这茶水卖不卖得出去可跟他没关系,方子也是一位丫头给他的,让他照着药方来熬制茶汤就可以了。
对面仁和堂的李掌柜早上一看这新铺子要开张了,本来还有些忧虑,这生意定然要被同行抢走一部分了,却没想到这悬壶堂竟然真的店如其名,只挂些铜壶卖药茶,简直胡闹。哪有不看诊就开药的道理,不过也幸得这东家糊涂,这新店一开张,以往处于观望的病客又回来他这里看诊了,一早上王大夫都忙不过来,又把休沐的李大夫请回来一同坐堂了。
虽然悬壶堂的门口依然围着水泄不通,不过李掌柜的心情却是舒畅的。都是些看热闹的人罢了,不打紧,等新鲜劲过去了自然就没什么稀罕的,人多点还可以给他的医堂增加一些人气。
悬壶堂门前围观的百姓换了一拨又一拨,同样的问题老叟统共回答了八遍有余,口干舌燥灌了几口茶水后,又往门口贴了一张红纸,上面赫然写道这是一家卖药茶的医堂,其他问题请询问东家。
过了一刻钟不到,只见老者又贴出了一张新的红纸写道:东家不在!
不一会,这铺面门口就贴满了红纸黑字的大报,显得格外夺目。
人们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暴躁的老头是识字的,不仅如此,字写得还不错,再抬头看看牌匾,跟招牌的字比起来还是差一大截,所以这招牌不可能是老头写的。
老叟:……不识字的明明是外面这些人好吗,都写得那么清楚了还问!
“你不是说这两日有泄泻症,要过来看大夫嘛。喏,那上面正好有泄泻茶,要不你试试呗。”
一名手挽着菜篮子的瘦削妇人用肩膀抵了旁边一名同伴笑道。
旁边的妇人马上退了一步:“又不把脉,又不看诊,喝出毛病算谁的呀。”说完妇人扭头走进了仁和堂。
老叟坐在方凳上打着蒲扇,他乐得这些人都不进来,还省了他倒茶的工夫。
到了错午时分,在徘徊的人群中悄然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李掌柜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前几日过来他医堂想请他的大夫出诊的那位男孩,刚想抬手掩鼻遮住那阵飘在空气里的酸臭味,却见少年举步走进了对面的医堂。
“这药茶是治什么病用的?”男孩声音本清冽,却带着几分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嘶哑。
“识字不?”老头撩了撩眼皮。
少年摇了摇头,脸上不见丝毫窘迫。
老叟却难得耐心地讲出了五壶药茶的名称和功效,待听见咳嗽茶几个字时,男孩双眼晶亮。
“多少钱一碗?”少年问道。
老头放下手上的瓜子壳,比了一个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