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一刻,以江老太君为首的王府女眷们便在王府门口等着了。
一刻钟后,远远的,镇南王南深的影子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当中。说起来南陵茉也将近三年没见过南深了。虽然南深每年都有家书回府,也提及南陵茉,但将领戍守边境也不在京城,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待近王府,镇南王就看见江老太君领着众人在府门口等候。他赶忙跳下马,快步走上前,含着泪单腿跪地说道:“不孝孩儿拜见母妃。”
老王妃更是激动的颤声说道:“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镇南王起身后,紧紧握着老王妃的手:“儿子不孝,不能侍奉母亲,不知母妃今年来身体可好?”
老王妃抹着眼泪:“好,好,母妃一切安好,你不用挂在心上。”
“妾身/孩儿见过王爷/父王。”老王妃身后众女眷也齐齐请安道。
“好了,都起了,天寒地冻的,咱们先回府吧!”
“是。”镇南王搀扶着老王妃,众人跟在后面进了府。
两刻钟后,换了甲胄的南深来到荣锦堂,给老王妃行了个大礼,而后起身坐在右边的主位上。下方南陵茉,南陵萧二人领头,之后是章侧妃,江庶妃及其子女给镇南王行请安大礼。
“好,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依次按照位置坐下。南深看着自己的家人,心下百感交集。对着右下首的章氏说道:“月婵,这么些年辛苦你了。”章侧妃激动的擦了擦眼泪,笑道:“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南深点了点头,又问候了江庶妃一声,便看下了孩子们。
“萧儿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父王记挂。”
南深故意跳过南陵茉,问了南陵玫,南陵策以及南陵香如何,见他们都好便一一点头。
“好了,茉儿留下,其他人散了吧!”南深沉声说道。
南陵茉可怜巴巴的望了眼南陵萧,南陵萧抿了抿嘴唇,朝她眨了眨眼,而后退出了荣锦堂。
当人都散了,南深扶着老王妃进入东边的暖阁,沉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金嬷嬷,你们也退出去关上门。”南陵茉听到后面色发苦,垂头丧气的跟在后头也不敢吭声。一进入暖阁就忙慌不迭的跪下。
“女儿知错……”南陵茉可怜巴巴的望着南深,又望向江老太君,两条眉毛拧的像两条毛毛虫一般。
南深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下觉得好笑,又想到在御书房时皇上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起来吧!”
南陵茉小心翼翼的看着南深的脸,半晌说道:“父王……”
南深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对江老太君说:“母妃,今日我一进京就去了御书房觐见皇上,听皇上的意思是想新年之后迎茉儿进宫……”
“什么?!”老王妃诧异道,“迎茉儿进宫?!先不说卿柔之前还给茉儿定下了一门婚约,茉儿才刚满十五岁,怎么能够进宫?我大概衍国世家女子哪个不是到十七八才成婚出嫁,按年纪也轮不到她啊!”
镇南王反驳道:“母妃,当年卿柔虽说和永安侯定了婚约,但是说的是王府长女,并没说是王府嫡长女还是庶长女……更何况玫儿还是庶出,怎么可能进宫?”
“可是茉儿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入宫?不如将玫儿记名到蒋氏名下呢?”老王妃踌躇的说道。
“母妃,儿子是真的不愿意让孩子进宫,咱们王府位高权重,进宫……您想想先皇后的母家……”
老王妃沉默半晌,说道:“那这要如何是好啊!圣上的眼睛已经盯在茉儿身上,茉儿这婚事怕是由不得咱们做主了……深儿,此事可有回旋的余地?”
“茉儿,你母妃只留下你兄长二人,你兄长身子病弱,如果你再入宫,父王怎么能对得起你的母亲?”镇南王叹气道,“如果真要你进宫,你可愿意?”
“父王,孩儿不愿入宫,可是孩儿不愿意又有何用呢?父王,皇上从未见过孩儿,”南陵茉边说边取下面具,将有胎记的那张脸露在王爷和老太君面前,只见左眼角附近的胎记蛛网般的仿佛又变大变深了许多,看着隐隐又些骇人。南陵茉说道:“或许皇上见了孩儿之后就放弃呢?”
“罢了,再过几日太后便会召你进宫,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你先退下吧,父王有要事和你祖母说。”
半个时辰后,南陵茉神色凝重的离开了荣锦堂。又过了半个时辰,镇南王也离开了荣锦堂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