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妮子,就别跟她卖关子了。”说完和张来妈说“记不得也正常,老啦啥也不好使。再说只见过一次面,况且今她又打扮这般好看,你哪还认得出,她就是哑妈的闺女。”
听到哑妈这个名字,张来妈一下就想起棉花来,拍了脑袋说“瞅瞅我这记性,这刚分开多少天。”说完又说“哑妈呢?她咋没出来看看热闹。”
马寡妇听了笑说“刚才还见她来着,还穿着个小红袄,打扮得可洋气了。”
“小红袄?哑妈到咱村二十年了,从没见她穿过红色的。”
“真的呢,那红袄可好看啦。小碎花,圆又尖的盘扣,小立领子。我见了喜欢想摸摸,她却宝贝似的不要我摸。”
“这都啥天气了,还穿棉袄。”
杨岸香被接走之后,杨思芳和马照福也走了。婚礼虽没杨岸香的排场,但已是满满的幸福。卫生局的领导,曾经治愈过的患者都来给马照福捧场面。小江跟着东寨村的来接杨岸香之后就没回去,瘸了个腿给马照福忙前忙后。
马照福见了说“你咋没跟着回去?”
小江一笑说“给马哥撑撑场面。”
马照福说“不用不用,你赶紧回去。那儿那么些人,万一有个磕碰啥的咋办?你是东寨唯一的一个医生,那里更需要你。”
听了这,小江的眼圈有点红了说“马哥,说真的,我还从没感到过有你说的这么重要过。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赤脚医生,卖点假药骗人钱财。特别是在我娶了一个小媳妇儿后,他们看我的眼光就更鄙视了。”
“那你觉得你做过对不住他们的事吗?你自私吗?”
“我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我也自私。”小江抖了许久他的那条瘸腿说。
“敢于这么说就好。”马照福拍了拍小江的肩,然后又说“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做过对不起他人的事,也都自私过,这是天性。但,在正义来临时,我们能大义凛然豪情万丈,那时拍拍胸脯,心还在心的地方跳着,热血沸腾着,而不是冰冷冷的,这就够了。”
“我会好好做人嘞,对得住他人也对得住自己。”
杨思芳听了一下就哭了说“老马,我害怕。”
马照福笑了说“你怕啥,有我嘞。”
“我怕我跟你这一走,就一辈子再也走不回来了,从此,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爸妈就是我爸妈。而我的家呢,还是我的家吗?”
“咳,这不都一样吗。你爸妈还是我爸妈呢。”
“可我没爸妈了。你说他们要活着,女儿今天出嫁了,他们会伤心吗?”
马照福听了眼圈一红,一下就抱住了杨思芳说“会的,一定会。我知道你想让棉花在你身旁,好看着有一个亲人在。可你是她姑,没有侄女给姑当伴娘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