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乐声稍歇,林灵噩哈哈大笑道:“法螺吹得倒响,老匹夫你倒是杀一个片甲不留给我看看啊”
却见黄巢单手握刀,长生刀气气焰渐熄宛如宝刀入鞘,轻声道:“惊蛰!”
突然,无数朵耀眼绿光从陶俑头顶炸开,仿佛夜空下绽开无数枚绿色烟花,众甲兵瞬间坍塌成一地碎屑。
阴姬眸光一凛,清叱一声:“这魔头用的二十四法诀对自身经脉伤损极大,诸位快快趁隙围攻,不要让他有喘息之机!”
黄巢仰天长笑,身形瞬间化作一团青光飘摇直上,手中混金铁刀笔直向下,遥指始皇地宫入口处的青铜大门:“清明时节雨,行人欲断魂!”无数枚青光从刀剑源源不断钻出,汹汹涌入大门内深不见底的黑暗,无数刚刚冒头的始皇甲兵被那青光一撞,立时跌飞,五色光华纷纷四溅,陶屑纷飞。
“铛啷啷”,震魂弦再响,红衫女子的歌声穿魂透骨直撞心扉:“残夜半,旌旗乱,征战沙场几人还?” 黄巢浑身一震,神魂深处突然涌起一股刺痛,左手慌忙运气想要感应白易行腹内天元道心,半空中却蓦然闪过一点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穿黄巢手掌,死死钉在了白易行丹田之上。
“哈哈哈,老匹夫,我把这小子杀了,看你还能怎么用他道心来稳定神魂!”林灵噩瘫坐在地,一手捂胸,满脸癫狂之意。
黄巢低头望向被一柄蜿蜒电剑贯通玄窍却依旧无知无觉的白易行,左手真气喷涌,却再也无法感应到天元道心的逆转之力。
狂风怒舞,歌声袅袅,黄巢乱发飞舞,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对看不见瞳孔的猩红双眸,死死盯住林灵噩:“小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不停得用白小子的天元道心来稳定四海?”
林灵噩笑声一顿,脸上蓦然浮上一层惊惧的惨白。
黄巢声音低沉嘶哑,好似一只从地狱爬出的猛兽在呜鸣低吼:“因为,我怕一旦我离魂症发作,会忍不住拉着全天下的人给我陪葬!”
一道青气从黄巢头顶冉冉升起,宛如当空长出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黄巢站在一片青光中,衣衫鼓舞,凛凛如天神降世:“白小子既是我的保命符,也是你们的保命符,既然现在你们亲手毁掉保命符那就和我一起死吧!”
说罢左手松开,白易行衣衫飘飘,坠向地面。
黄巢右手扶刀,刀尖之上罡气吞吐不定,一股飓风从阵心缓缓卷起。
“大寒。”黄巢嘴唇翕动,轻轻吐出两个字。
天地倏然变色,万顷碧光化作一朵朵碧绿萤光从天而降,半空中相互激撞,便有一股股惊人气浪迸散开来,离地尚有数十丈的时候,众人便感觉气浪袭胸,如被三山五岳齐齐压在肩头,无法动弹,大骇之下,只觉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那沉重汹涌的气浪所挤压,一股股热血从七窍之中汨汨流出。
突然,大地一阵激烈震颤,土浪翻滚间一只金色巨掌凭空从地底冒出,之前倒塌一旁的仙人承露盘被金光牵引蓦然爆出一股灿烂炫光,呜呜旋转着向那手掌飞去。
与此同时,一声佛唱悠悠响起,在半空中回荡不绝。
“三百年前已经铸下大错,黄王殿下今日何必要重蹈覆辙呢?”
声音未落,那只金光巨掌已经托起越变越大的仙人承露盘扶摇直上,撞向半空中万千雪花。
“乒乒乓乓”一阵气浪迸爆的声音当空炸响,金光巨掌光彩明灭不定,仙人承露盘光华流转此时已经变成一个方圆数十丈,遮天蔽日的巨大圆盘,震魂弦被其撑得一一弯曲扭折,终于在“崩崩崩”数声轻响后,悉数崩断。
“哈哈哈哈!”被巨盘遮蔽的半空之上传来一阵大笑,“谢过大师赠我元魂珠与佛家洗心玉!”
众人惊骇转头,却见一个须眉皆白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站在门口,神情悲悯得望向早已没了黄巢身影的阴沉夜空,半晌后才缓缓合十道:“善哉!”
仙人承露盘应声流星曳空般从天而降,直直坠落在始皇陵的入口之上。
老和尚佛唱一声,围墙之外突然跃进密密麻麻几百个光头和尚,人人手持佛珠,齐声颂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一股股纯正的佛门真气将浑身上下泛起绚烂彩光的仙人承露盘一寸寸向地下压去,不多时便只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黝黑深壑。
始皇陵刚刚现世,便又被再度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