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打开蝴蝶结,上面依然是简洁的一句话:明天中午老地方,有新情况!
六指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心里想,怎么弄得和地下党接头似的?
这姜大美人还真会制造悬念,老地方,这六指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江边冰场?她肯定不会再去了,那剩下的就一个去处了,蛋糕坊!
有新情况?又是什么意思,是他们打过的对手有动作了?还是学校之中的风波又波及到自己了?
任六指有三头六臂,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不过还真不能不去,这张条子,就像一把小钢勾,已经牢牢地勾住了六指的心。
第二天,时近正午的时候,六指对大头和胡子叔说了一声,自己要去办一件事情,大头不开眼地要跟着,六指瞪了他一眼,道:“好好砸你的墙吧!”然后就离开了工地。
为了结省时间,六指叫了一辆摩的,那个年代,这种干私活的摩的遍地都是,2元起价,是江城出租车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还不交税。
除了摩的之外,在街上横行无忌的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倒骑驴,一种两轮在前,一轮在后的载人载货的工具,它们也分去一大部分客源,所以开公交的和开出租的恨透了它们。
六指乘坐的摩的停在了商业街的东侧,它不能再前行了,因为前面就是江北最大的步行街了,也是江北最繁华的所在。
六指掏出两块钱,付了车钱,迈过连在石柱上的铁链子,他就踏上了人造理石铺就的街面。
身两侧高楼林立,都是贯以这个商厦那个商都的,更有甚者,直接盗用了赛特、燕莎这种名号。六指想想都觉得可笑。
随着涌动的人流,六指很快就来到了那家老东北蛋糕坊。
为他拉开门的服务生,见他这身打扮,以为他走错门了,直接提醒他道:“先生,您确定是要来这里吗?”
六指知道,难免他误会,自己穿着一件胡子叔给他的破军大衣,上面满是泥浆和被刺破而露出的棉花。如果他的头发能再长一些,再干枯一些,服务生一定会拿零钱打发他离开的。
六指歉意地笑了笑,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里冲外卷成一团,然后挟在腋下,对服务生道:“二楼,有人在等我!”
说完他在服务生狐疑的目光中,登上了闪着漆光的木楼梯。
靠窗的雅座上,果然坐着姜大美人。
今天的姜大美人与上一次截然不同,这次她脱去了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粉色团花的高领毛衫,更衬出她挺拔的身材,傲人的胸脯。
没梳原来的马尾,一头秀发垂落在肩头,丝丝顺滑,显然刚做了养护,隐约还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
见到六指的第一眼,她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诧,但瞬间她便恢复了平静,含着暖暖的笑意道:“来了,坐吧!”
六指没有了上一次的从容,原因是自己的一身装扮太与眼前的格调不搭了。
家常的棉衣棉裤之上,还残存着零星的灰尘,一双大头棉鞋前尖都踢得看不出本色了。
还有这一双手,一张脸,更是黑灰色的,但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极为有神。
姜大美人虽然从小猫那里,探得了六指近来的行踪,但还是没想到短短的几日不见,六指会落魄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