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来到文联,通过门房问好了欣雅的房间。文上了二楼,右拐一直走到尽头的第一个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秘书长办公室。文敲了两下门,门里传来一个女人亲切悦耳的说话声:“请进。”文推门进了屋,屋内阳光充足暖暖洋洋的,很宽敞,摆着待客的沙发和茶几,在对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左右很有气质的女人。文问:“您好,您是张秘书长吗?”对面的女人微笑着用很关注的眼光一边打量着文一边回答着:“是,你是?”眼神中传递出很友好的信息,文回答:“我是周文。”欣雅一听就站了起来,忙来到沙发前,请文坐下说。两个人坐定后,欣雅说:“我听若风说了,你今天要过来。”欣雅仍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文,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很特别很有气质,她在年轻时也没见过这么儒雅这么有吸引力的小伙子,欣雅很喜欢文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和很有男性磁性的声音。欣雅继续说:“你的文稿我已经看了一遍了,写得不错,过会我带你去春潮出版社,与出版社的刘总见见面,谈一谈,我的直觉一定不会错的,他一定会欣赏你的小说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深度这么精彩的小说了。”欣雅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注视着文。文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的有些发红,文很有礼貌的说:“您是若风的舅妈,我也该叫舅妈的,那我就谢谢舅妈了。”文对欣雅的印象极好,他发现欣雅长的很美很生动,在文的感觉中欣雅的外表看不象有三十六岁,而好像比他大不了几岁,最多也就三十左右,他发觉欣雅在自己眼里很有品位,有一种他说不出的特别的美感,也许那就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吧。欣雅又道:“我已约了刘总,上午10点在他的办公室见,我带你去比较好些,我与他是大学同学,比较好说话,你这么年轻写得再好,恐怕也很难引起他的重视。”文的内心更加有蚂蚁爬的痒痒的感觉,感觉更加不自在,只能微笑着的说那就谢谢舅妈了。欣雅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朴实很亲切,她对文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她自认为是若风的缘故,自己才会这样,她发觉他很愿意为文的事多操一些心。文与欣雅坐车来到春潮出版社的大楼前,下了车,走进大楼坐电梯到了九楼,左拐走到第三个办公室门前停下,欣雅敲门进去,文也跟着走进了屋内。欣雅向对面办公桌后面的刘总寒暄着:“老刘,最近还好吗好久没聚一聚了,陈雪也好吧?”刘总不停的说着好,站起身来说:“你可是稀客呀!快过来坐。”欣雅与文并排坐在沙发上,刘总出门喊秘书上茶,欣雅与文紧说不用了,刘总说:“不要客气嘛!老同学!”欣雅把文的事大略的讲了一遍,文走过去把稿子递给了刘总,刘总客气的说:“你是欣雅介绍来的人,都不是外人,只要能帮忙的一定是要帮的,但一定要保证质量呀!”文说:“还得请刘叔多多关照。”欣雅与刘总又谈了些别的事,刘总又问了些文创作天蚀的想法,刘总听后一个劲地点头说:“小伙子很有前途,是可造之材,我们审过稿子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文不停的致着谢意。欣雅起身说:“我们得走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忙,等过几天我请你和陈雪吃饭。”刘总应承着说:“好!你请我们一定去。”欣雅与文在办公室门口与刘总告别后,又坐车回到了欣雅的办公室。在车上欣雅心中觉得异常的兴奋,她觉得对文的帮助使她很快乐,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很喜欢文这个小伙子,文尽管言语不多,可一举一动都很有风度,很得体,她觉得文跟她很对脾气。欣雅与丈夫已分居很久了,丈夫的行为使她很痛苦,又不能对外人言,她一直都很抑郁很苦闷,在他第一眼见到文时,就觉得眼前一亮,她好像预感到她与文之间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尽管这种意识很模糊,她下意识的觉得文跟她很亲近。文一路上只说了几句话,说刘总给他的印象很不错,没有什么官架子,很平易近人,与编辑部的胖总编有很大的不同。欣雅很柔和的说:“不用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也就过去了,这不是更好,你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大作家了。”文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文现在的心情并不好,他觉得活得很累,写出好的作品想得到认可还得走后门拉关系,他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中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就出版小说这件事来说,是真材实料重要还是关系重要呢?还是两样都重要?文觉得自己很没底气,他觉得很无无助很彷徨。欣雅拿杯子一边给文倒水一边说:“坐一会,然后到我家认认门,我家就在楼后面,顺便把中午饭吃了。”欣雅又看了看手表说:“都十一点半了,我听若风说你总是吃方便面,那怎么行!”文推却着:“不了,舅妈,就不麻烦了,我回去自己吃一口就行了!”欣雅道:“你一定要去,又不是外人,认识家门后有什么事你就可以直接到家里找我了。”文不好再推脱,只好点了点头。欣雅的家是座老式房子,两层楼,有宽敞的大厅,卧室在楼上,一间是欣雅的,一间是丈夫李宏图的,一间是欣雅儿子的,还有两间客房一直空着,儿子念初中住校,只有星期日和假期才回来住。现在欣雅与李宏图的婚姻已名存实亡,两个人分居已有两年了,两个人基本上很难见一面,要不是为了孩子欣雅早就与她那狼心狗肺丈夫离婚了。保姆已把午饭做好了,见她回来,就端了上来。文与欣雅来到餐厅,欣雅说:“我每天中午都回来吃,这么近很方便!”欣雅又喊保姆给文加了一套碗筷,两个人落座,欣雅不停的给文夹菜,欣雅又很关心的对文说:“多吃点,看你廋的,若风也是就任你这半年来这么糟践自己。”文说:“不是的,若风还是很关心我的,写小说要一气呵成,要白天黑夜的写,不能有人打扰,否则就会有些地方衔接不好了。若风总悄悄的给我送吃的用的,还把我的脏衣服拿回去洗。”欣雅一直微笑看着文说话,文下意识的觉得最后的一句话是他和若风的隐私不该讲出来的,文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吃了两口饭,欣雅一边说多吃点菜别光吃饭,一边给文的碗里夹了一块鱼段。欣雅又问:“你和若风什么时候结婚啊?”文说:“现在还没有房子,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结婚。”欣雅说:“你们可以住到若风家里吗?他们家里不是还有两间空屋吗?”文说:“那不大好吧,这也是若风的意思。”欣雅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讲究还不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吃完饭,文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向欣雅告辞。欣雅说:“以后有空你和若风一块过来,有什么事不要客气,打个电话就行了。”欣雅把家里的电话号码也给了文,文也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欣雅把文送到门外,望着文高大清廋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缕愁绪,她觉得跟这些年轻人比自己已经老了,好像在思想意识方面也有很大的不同,她已经没灵感,也没有精力,也不可能写出像文写的那么出色的小说了。她知道天蚀包含的真正精髓是她很难理解的,那是文丰富多彩、深邃理性的内心世界的展现,她突然发现自己对那个境界有一种迫切的渴望,她希望自己能尽快走出现在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不如意的婚姻把她拖得很疲惫,她想接近文,体会一下文那年轻充满朝气的思想,她想这样她会受益良多,今天她就很高兴,既帮助了文,又使自己的心境不知不觉的变得年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