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认识吗,为何我觉得你俩怪怪的。”
我一瞬不瞬地凝着朵步,她坦然看向我,神色自若。人群陆续散开去,只留下我和朵步还有羌笛人人定定站在街心。朵步从始至终都没和羌笛说一句话,只拉着我就要往回走,我不依,强拽着她留下。
我盯着羌笛,仍旧不敢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羌笛撇撇嘴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怎么,见着我不开心。”
呵呵,开心个鬼。
按理说,以她的武功,就算受了伤,要对付那几个酒囊饭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她竟忍着没动手,这是为何?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吗,怎会沦落到被这几个饭桶欺负的地步?”
羌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环抱着手,冷哼一声“若不是怕将事闹大,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几个猪头早被我打死了。”
这倒也是。
可我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我偏头去看朵步,她就站在一侧,默默无言。既不催我走了,也不像防着别人那样防着羌笛靠近我,只是脸色渐渐苍白。她今日好生可疑,举止十分怪异。
羌笛忽而摇摇手上的铃铛,勾唇轻笑“小公主想知道这铃铛哪来的吗?。”
我忙不迭点头“想。”
她收起笑脸,拍拍我的脸。“可我偏不告诉你,自己猜吧。”
她又哈哈大笑起来,挽了挽头发,娇俏的对我眨眨眼。再瞥一眼朵步,然后飞快转身离去。
我始觉被她捉弄,气结不已,“你说清楚,你的铃铛哪里来的?”
本想立刻追上去找她算账,但考虑到我打不过,又只好止步。我咬牙望着她的背影气得跺脚,月食应景的嗷呜一声。
街边的落叶凋零,飒飒飘落。满天柳絮随风起,像极了雪,朵步伸手去接,却怎么都抓不住。
朵步应该是想家了,我也想。
我真想看雪,看看北邱的雪啊。
我无声地笑笑,抬手朝她挥了两下“小丫头,竟还学会了伤春悲秋。”
朵步难得脸红“我比你大,你不能这样叫我。”
虽然我觉得这话没什么不妥,但脸颊却红得通透。
“你怎么跟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似的,这般在意长幼。再说了,你才比我大多少啊,我为何不能叫你小丫头。”她瞪了我一眼,又不说话。
我无聊拍拍月食的头,噘噘嘴道“朵步脾气可真怪。”
她不理我,沉着脸走在我右手边,我兀地开口“我总觉得你和羌笛是认识的,你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朵步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凝着我“我哪能认识她,我与你日日在一起,我认识的人你不都知道嘛。”
说的也是,朵步自来不会骗人,应该不会瞒我。
我拉着月食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行人具惊,纷纷让路,但还好没有被吓到惊慌失色的程度,只不过见着时还
是会被唬一跳。
其实若不说,别人都只当月食是家犬,断不会想它是一匹狼。
毕竟狼是凶兽,没人敢遛着上街。
晚上回去,中庆侯府遣人来报,温耳设了斗茶会,邀请一众好友前去赴宴。我对此表示受宠若惊,我与她见面不过一两次,说是朋友都勉强,遑论是好友。
不过人家一番心意,我也盛情难却,自然要准备礼品赠送。
翌日清晨,我特意赶早前去赴约,以表示我的对温耳的看重和感谢。
方才进了院中,我就看到前方海棠树下的赭蓝背影,那背影,很像长极。
我从门口一侧与雅舍隔开的走廊进去,转了个弯然后上了席鹊楼。长极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上来的另一个人。温耳穿着一袭碧绿色锦缎衣衫,上面绣着精致的小碎花,衣襟和袖口的花边是金银丝绣,我识得这衣服,是苏绣中的广袖潋滟裙。以前长极也送过我一套,比这个还要好看,只是我不如她好看,穿起来自然不如她美。
温耳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宛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
长极凝着她略略沉了沉眸,也笑起来。
我本想走开不去打扰的,可月食却暴露了我。它被屋子里散发的肉香味吸引,一溜烟蹿到前面去,喊都喊不住。因我叫喊,长极和温耳闻声转头,正对上我视线。
“你来了。”
长极唤了我一声,我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去,三人互相见礼。
“小王爷。”我福身,笑了笑。
长极面露错愕,颇觉诧异的看着我问道“你今日心情不好?”
我摇头“没有啊,挺好的。”
“那怎么今日这么懂礼貌,竟一本正经的唤我小王爷。平日里,你可从不这样称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