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年龄相近,在穆锦的一次次接近中,渐渐记住了他。
因为没人给她取名,穆锦每次都叫着“喏”,她便以为自己真的叫“喏”了。
“你不会说话么?”
“你怎么受伤了?”
“喏,阿公求的平安符。”
第一次,有人围着自己转,问来问去。林诺看着这个小人儿,在他因被人嘲笑没有父母而难过时,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
“嗯?”穆锦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便见林诺给他编了个草蚱蜢。
穆锦接过蚱蜢,没再哭泣。
“你编的好丑……”
也就过了几月吧,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有人查到了兰村,挨家挨户找,穆锦的阿公觉着这是冲着林诺来的,思量很久,让她离开。
便是为着自己和穆锦,也得让人走。
林诺知晓自己的存在会给穆锦他们带去麻烦,她却舍不得穆锦,且寺里也不安全当僧人再次来带自己走,她便在中途溜了。
她四处走。山林里遇见野兽,却被黑虎救了,稀里糊涂的,跟着黑虎在山林生活。
她偶尔会悄悄去看穆锦,知晓了他的阿公突发急症去世,知晓了他被村民们接济着生活,想靠近,又不敢打扰。
后来……便与奇客相遇。
……
她这二十年来,其实并没有很想念穆锦,只是有个模糊的影,但在石屋,穆锦在外面望进来的那一刻,她便认出了。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
他们再次重聚。又一次次在不同地方相遇。
这便是宿命吧?那个僧人说的命?若是没有遇到,她便是母皇说的那种命,遇到了,便是另一种。
山上气温比山脚冷,林诺担心穆锦着凉,见穆锦听完叙述后茫然的模样,宠溺地将他拦腰抱起,下山去了。
“不,等会儿。”
穆锦呆了,他此刻是懵的。
他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子,不由得发问。
“我五岁便认识你?”他怎么没有印象。
他只记得那会儿阿公去世,自己伤心过度晕倒发烧,醒来后连阿公下葬都没错过了。怎么不记得曾有个人寄宿自己家?
“那是你把我忘了。”林诺语气幽怨。
“我……你不也五岁,你记得那么多?”穆锦很怀疑。
“生来聪慧。”
这声自夸倒让穆锦无言。既是聪慧,怎的五岁还不会说话,同黑虎待了几年,还养了个吃生食的习惯,直至现在才好不容易改掉?
他还疑惑那次林诺发出的那声,其实是“喏”不是“诺”?
“嗯。没事,这个诺便可。”林诺表示自己很体贴。
穆锦还要问,被林诺堵住唇,很快便静了下来,乖乖任由她亲,抱回了家。他们的家。
寒风凛冽,雪落大了,一片片鹅毛似的飞雪落下,盖在屋顶上,木屋被加固了一番,因此并不畏惧倒下,且屋内的光明亮温暖,让回家的人找到方向。
林诺和穆锦看着就要到达的木屋,对视一眼,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