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所以我反抗成功了,就连主任他都得敬我三分,甘愿做我跟班儿!”舒倾哈哈大笑,“对不起我刚刚在吹牛儿逼,不过反抗真的有用,至少他们不会鸡毛事儿都往你头上扔了。”
“……”
“可是你得圆滑一点,真的,你有点直白,太不含蓄。”舒倾继续说:“新人还是尽量别露锋芒,不然死的更惨!做的太差也不行,大领导不喜欢照样完蛋。”
梁义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虽说这种事自己知道的特别清楚,不过还是不愿意打断他,想听他说,就是单纯的想听他说。
“想什么呢?眼都直了!”舒倾朝他脸上吐了口烟气。
“舒倾。”
“嗯?”
烟雾散了,气味也散了。一阵风吹过,树叶子哗啦啦直响,太阳光见缝插针,拐弯抹角穿过叶片投了影子下来,投在身上,投在脸上。
眼睫在脸上落了阴影。
“没事,走吧。”
长椅旁边的垃圾桶上有一支掐灭了的烟头,烟雾散开了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如果一个男的看上你了,你怎么办?你怎么看?”
这件事百年以后也会入土,或许根本就不需要等那么多年。就让它埋在黄泥底下,承载光阴轮转的碾磨,亦死亦休。
“诶我昨天就想问了,你们这夜行动物馆是糊弄人的吧?”舒倾扒在玻璃上可劲儿往里看,站在他身边的小朋友也扒着玻璃使劲儿往里看。
梁义翻看着手机,轻描淡写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
不像坦诚,像敷衍。
周末人多,哪儿哪儿人都多,拍出来的照片多半带着不知道是谁的大脑袋。舒倾翻着借来的相机心烦,照片质量可真是跟昨天没办法比。
“我拽你出来不是叫你玩儿手机的,您能充当半个导游吗?”
“我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好吗?”梁义抬头看他,“要不然我找个别人带你逛吧。”
“不行,我跟别人不熟,不认识。跟你虽然算不上熟,好歹也认识,办事儿方便。”
“你真烦。”
之前他要么是吼,要么是声音很冷,哪像过现在这样,语气平平淡淡。舒倾觉出他不对头了,“怎么了?跟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梁义想了想,补了一句:“没有女朋友。”
不愿意说就算了,本来还打算给他支个招儿。
对面走过来一个小旅游团,个个都带着红色的小帽子。导游拿着大喇叭举着小红旗,“下一个场馆就到了咱们动物园的秃鹫馆,秃鹫又叫座山雕,翼展两米多长,大的能到三米,以腐肉为食啊……”
舒倾被旅游团的人潮穿梭了个遍,两个打闹的小孩撞了他一下,后脑勺一倚,正撞到他腰上。
“哎哎哎嘶”他一手扶着腰一手往前摸索,扶到栏杆之后还在龇牙咧嘴。
“怎么了?”梁义问他。
舒倾扎到了树和栏杆的夹角里。
动物园管理处借来的相机绳子有点长,弄得衣服很难撩开。
“小二你还在旁边站着干什么?”他忽然意识到这种话得关系特别熟的俩人之间才能说,然后改口,“雏儿你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梁义眯了眼睛,“你刚才喊我什么?”
“没什么。”见他不动身,舒倾撇了下嘴,把相机吊着绳子甩到了后背上,伸手就撩了衣服。
左侧腰间的青紫似乎比早上时候还要明显,大抵是因为光线好了。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你妈什么时候拧的?趁着睡觉?
“梁义”舒倾喊他:“梁义你过来。”他露着腰指指点点,“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是他丫的怎么回事儿?您拧了我多少下?”
梁义力气大,下手也重,再加上昨天情急……他摸着鼻子轻咳一声:“有几下。”
“有几下是几下?你什么时候拧的?”
“忘了几下了。”梁义还是很坦诚,“昨天在水底下时候拧的,你当时晕过去了,没知觉。”
“那你就这么拧我?你可真狠啊!”舒倾挺气愤,又气又委屈,他还没受过这种待遇。从小到大捅了篓子都有人给收拾,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梁义打心底里叹气,心说你不是也咬了我吗?
“不然这样吧,让你拧回来。”
舒倾还在心疼自己,懒得理他。
“你拧吧,想怎么拧怎么拧,真的,我绝对不喊疼。”
栏杆围起来的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上的喷水装置正卖力喷洒。草上花上有水珠,处处湿漉漉的,拐带着泥土的气息。
舒倾偏头看着他,“你之前都是这么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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