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法两说,情意相融不就行了吗?”
阴谋,天大的阴谋!他骤想起来自己刚到报社时候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再联想到事业顺风顺水,一路绿灯像开了外挂……难不成他真是在某个拐角儿处猫着呢?
这么想着,又全都推翻了,先前半夜驱车往学校赶时候,那个恶劣的玩笑登时飘进脑子了。
“哦。”舒倾点头,想了想,开口说:“我记不起来了,你能具体给我讲讲吗?”
编,看他怎么往下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不拆不是人!
这都唬不住?得是个多大的玩儿心?梁正想他还在戏里泡着,指了指脸,说道:“亲我一口。”这周围全是人,就不信他能下得去这个嘴!
没料他眼睫微垂又是点头,说是有点羞畏的模样也真不为过。
舒倾缓缓站起身子,越过诡异的饭菜往他那边凑,转眼鼻尖快碰到鼻尖了,而且还有继续直行的趋势。梁主任猛地偏头,难道自己又判断失误了?
刚才在电梯间舒倾冲着电梯壁坏笑的表情……他看差了?看花眼儿了?
险之又险,舒倾在心里暗暗叫好,亏着他躲了,不然还真是得露馅儿。
“怎么躲了?”
“那什么……”梁正轻咳,“人太多了,影响不好。”
菜基本没动,食堂员工看着就这么被铺张了的食材十分心疼,“你说刚那人儿真有病不是,叫厨子做的这都什么菜!”
“那肯定是有病,特意加钱做这些……菜,我当是他得多愿意吃似的!”勉强能称得上是菜而已。
“长得怪好的,扔人堆儿里都能扎眼,不过可惜了,是个精神病儿。”
病房里没人了,病友和家属赶在输液之前出去溜达了。
舒倾坐在床上看着氧气瓶里咕噜咕噜冒着的泡,梁正交着手指看他,片刻后开口:“你能想起来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吗?比如医生说你溺水了,怎么回事儿?”
“没印象了。”他摇头,满面无辜。
梁主任叹了口气,完了,真是摊上事儿了。他掏出手机,“冯主任,周末打扰了,下周有空儿帮忙上楼盯几天……没什么大事儿,私人问题,得几天不在……”他看了眼舒倾,继续说:“大概一个星期吧。”
新闻部的副主任外出公干了,冯主任是十一楼的副主任,就前几天夜里在大门口碰见的姑娘,有些八卦。
电话对面似乎有刨根问底的趋势。
“度蜜月度什么蜜月!三天就三天!”电话终于撂了。
舒倾心里咯噔一声,要栽!
没等他琢磨透彻,梁正又翻了个手机号打过去,“喂李哥,话不多说,广外派出所你不挺熟吗,有个事儿想托付托付,这周五我有个同事上动物园儿做采访不知道是不遇着事儿了……”
被骂要是能骂到祖坟冒青烟,那梁家的祖坟必然能叫青烟冒成一片青青草原。
氧气瓶里的泡都忘了咕嘟。
已行至此,身后无路乃万丈沟壑岩涯,只能往前走了啊。
舒倾愣头愣脑,起身上前打断,“刚才吃饭时候说的事儿,你还记得吗?就我亲你一口,你跟我说说咱俩的事儿。”
电话那头不断地“喂梁正?梁正?”
临了又听一句:“我耳朵可能坏了,刚好像听一男的说要亲他!”这句话看来足够震撼,惊得他刚才被托付的事都撇脑后去了。
随后一片忙音传出来,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工作重要还是脸面重要?那必然是工作,节操也不如工作。本着做戏做全套的想法,舒倾又上前一步,缓缓俯下身子,试探问道:“亲哪儿?”
最好他是偏头!最好他是偏头!他在心里狂喊。
说来邪性,不只偏头,梁正铁了心要把溺水的事给调查清楚,话说到一半儿被打断这操作很骚了,职业素养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并且也怕广外派出所的熟人忙起来不方便接电话。
他偏头后撤椅子,拿了手机站起身,想着出去把这通电话打完了,没料才站直腰板儿就被人扯住了领带。
也不知道脸上哪来的那么多不怀好意,舒倾急火攻心,本着“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的心思千万不能把动物园海洋馆那帮蠢货的行径叫别人知道。
火攻于心,越攻越猛。他抬手那么一推,没做提防的梁主任噌一下躺到床上去了。
领带是维系,拉着他的人被勾的也往床上去了。
一个躺着一个强支着身子。
隔壁床的俩人回来了,推开门正见着这一幕,差点瞎眼。嘴里念念叨叨无数个“阿弥陀佛”,比当初查出生病来还要虔诚,无比虔诚。
梁正看见屋里有人进来了,一笑:“你可以啊舒倾。”伸手按住他后脑勺,头发真软,他趁机揉了两下,“病了好,比你没病的时候还要主动,很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