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能留下固然是好事儿,不过这次掉了的面子恐怕再也拾不回来了。
梁正憋憋屈屈地躺在沙发上看书,心中喜忧参半,叹的气比翻的页数还多。
如果能窥知未来事,叹的气肯定更多。
他周末起了个大早,打算去健身来着,临走前特意上卧室门口儿扒头看了眼舒小狗儿,倒是睡得安稳,全然没昨天那股飞扬跋扈的劲儿。
原以为事情都过去了,没成想回来又遇到难题,竟然在自己家里被孤立,也就张姐好心跟他说了两句话。
周一清早舒倾还气着,饭都没吃,自己坐地铁去上班了。梁正从张姐口中知道这件事后气得脑袋疼。
俩人上班儿也不一块儿来了,下班儿也不一块儿走了。
风言风语又传开了,源头还是十一楼的冯副主任。由于上次看事情太准,因此收获了一大批“崇拜者”。毕竟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种事,大概也就她能干的出来,且还能全身而退。
梁正这两天开车很寂寞,来回路上没有人打诨或是听相声笑得前仰后合。除了偶尔的鸣笛声,处处静得叫人不自在。
不过他这几天忙,没办法下班时候拦着舒倾,再加上挂着面子,回家也不肯低头。
舒倾遭了平白无故一顿吼,远远盖过了寄人篱下的“谦和”。实际上他脾气算不上差,莫名其妙,就是跟他主动开口觉得不甘心。
俩人都梗梗着脖子,谁也不肯先理谁。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周四那天,之前被开除的“关系户”政昊从毛里求斯回来了,办离职手续。
说真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份工作,二环飙车党,家庭背景都没人敢深翻,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他还真不稀罕。
舒倾的工位是政昊之前的,此刻原主人正挑挑拣拣地收拾东西。
这货迷迷瞪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已经被归置到了一个箱子里,就翻来看去,觉得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舒倾到办公室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他坐在办公桌前翻找一顿,翻找完了直闷闷不乐,昨天下班走之前没改完的纸稿,怎么都找不到了。
想了半天,难不成是昨天下班时候气儿不顺,顺手给扔到碎纸机去了?
真是那样可就完犊子了。
那份稿子下午必须得交上,要是没完成,指不定梁正会想到哪去。别再是以为自己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都在憋着气的浑水摸鱼。
早起舒倾没顾得上吃饭,中午忙着重新弄稿子也没吃饭,到了下午饿得发困,强撑了半天,咕咚一声趴到办公桌上睡着了。
一觉睡得不舒坦,压得胳膊发麻。
睁开眼之后又是个激灵,梁主任揣着口袋在他旁边站着,低头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了。
“醒了?”梁正脸色不好看,敲了敲桌子,“让你弄的稿子发我邮箱,现在。”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舒倾抬头看了看电脑上很多的未读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今非昔比了,现在可算是没人给收烂尾工作。而且听他说这话的意思,又是非现在交不可。
舒倾始终坚信一件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灰溜溜的跟着梁正身后走,面子什么的就先撂在一边儿吧,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暂时算在“休战期”吧。
梁正回头看见他,皱眉问:“邮件发给我,不是跟我过来汇报。”
“……那什么,”舒倾揉了揉头发,“进去说……行吗?”
最后俩字带着商量的意味,委屈试探又显得不怎么灵头,怪有意思的。
还是现在这种样子更不叫人那么给他操心上火。梁正想笑,特想笑。他抽了下嘴角,赶紧攥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说吧,怎么回事?”
舒倾站在主任办公室蔫头耷脑,“稿子没弄完……”
“没弄完?四天时间你都干什么了?跟你说过这件事情比较急吗?真是脑子不好使,你可以晚上带回去干对吧?”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熊。
“天地良心!我真弄了,昨天下班儿之前还改着来着,今天早上再来就没看见稿子了,可能……昨天走的时候扔到碎纸机去了……”
没由来的,梁正就说了仨字“舒小狗”。
“……你说什么?”
梁正没理他这个话茬儿,敲桌子问道:“昨天晚上睡那么晚,不是在想工作的事儿吧?”
“你怎么知道?”
昨天夜里下了场大雨,空气从外面直接凉到屋里。
睡在沙发上的人冻醒了,他想回自己卧室再拿点什么东西盖在身上。才走近卧室门口儿就听舒倾笑得特开心,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半夜的,梁正忽然就想到脖子上的红印和“教学”了。
算了,还是冻着吧。
那时候客厅里的立钟指针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了。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重要的是我都听你……我都不熬夜了,你怎么回事儿?”
舒倾有点儿懵,听起来似乎关系有所缓和?他正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放在桌儿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梁正低头看了眼备注,立时皱眉。他走到窗户边上面色凝重的接了一通电话,期间语气不太和善,能听出气恼的意味,撂下电话之后脸色更不好看了。
“谁这么牛儿逼,把你气成这样儿?”舒倾嘴里说着没正经的话,心里好奇的要命。就目前他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还没有谁能这么严重影响到他的情绪。
“没谁。”梁正顿了顿,抬眼看着他,随后叹了口气,说:“我弟,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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