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住你那间!”舒倾特不满:“雏儿你这话说出去都能叫人误会好吗?而且今天顶多算我好心收留你!”
哎操,真他妈造孽,怎么就惹了一身骚。
怎么就……不是梁正……
“嗯。”梁义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偏头,用英文说:“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白人小伙子听到这句话之后蓄了更浓烈的敌意。
醋味儿漾了满屋子。
舒倾想往外跑,想逃,真丫欺负自己口语差劲?可刚才那话简直基础到不能再基础,饱含无限深意,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多半儿是记得中传宾馆那宿的糟逼事儿!
装傻充愣神他妈狠!
屋外暴风骤雨阵阵惊雷,积水老深,将要没过沙滩上的椅子腿,远处灯塔上的光亮都被隐匿。
“这你妈这么多水……”他烦透了拖鞋里进些沙子的感触,加之大堂里剑拔弩张斩削出来的火药味儿,更是恼得头疼。
梁小雏儿对表达心意这种事情本来怂到姥姥家,结果被柠檬酒壮了胆,像只老色狼,问道:“我背你?”
“看不起谁呢你!滚几把犊子!”
舒倾说完话便推门出了大厅,想着跑两步的,却根本就没料到水会那么深,跑是没可能了,走着都够费劲。风雨势头大,顿时生出一种在澡堂子里洗冷水澡的感觉。
梁义看他走得慢,怕冻得生病。心里挺着急,恨不得上前把人扛到肩上。
离客房越是近,行进速度越是迟缓,舒倾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挪动也不想。最终站在漫了水的台阶上回头,大声喊:“梁义!咱俩约法三章!一!你进屋之后得听我的!”
梁义站在台阶底下点头。
“二!你进屋之后得听我的!”
“……”
“三!你进屋之后得听我的!”条文儿定下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干什么把忐忑的情绪表露无遗,整的自己多怕他似的,丢人现眼。
“听你的!”梁义回他。
至于吗,怎么怕成这样儿。再者说了,之前能亲到他,不也是听话而为的吗,根本就没有做出霸王硬上弓的行径……吧?
似乎……是有些强硬了。
温度降得低,舒倾冻得发抖,愣是没把钥匙插进锁眼,朝着手上哈了好几口热气才缓过劲儿来。
“赶紧进来!”他招呼了一声:“妈的还挺冷,冻死老子了!”
房门砰地关上了,黑咕隆咚,满屋子的潮气。
窗外没有月光,舒倾只能在彻头彻尾的黑暗中摸索墙上的开关,他琢磨着可别摸到梁义身上啊……可有时候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虽说没摸到……
还不如摸一下子合适。
他直勾勾被椅子腿绊了个趔趄,一头撞过去,正怼到胸膛上,能听见撞击声响。
“我操……对不住啊!”他赶紧直身后撤,心里玩儿命突突,“太黑了我没看见地上有东西!”
梁义差点儿没管住自己想把他拽过来的手,他沉声开口:“舒倾,你这几天很忙?”
“还行吧。哎,你来的时间长,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你别说,这场雨下得太耽误事儿了!不说别的,光说去餐厅吃饭就得受一趟罪!这湿乎乎……”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伴着这句话,房间里的灯正好儿被打开。
舒倾对着精准抓着自己的目光无比尴尬,他衣服湿透贴在身上,隐约的肌肉线条能他妈要老命。他挪开视线,抬手拢了拢头发,“这开关还真难找啊……”
“我在问你。”梁义目光赤诚笃定,对他强行转移话题的打诨充耳不闻。
“忘了。”
“忘了?”
“嗯,我刚才在门口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吧?”舒倾有点儿不耐烦了,对这种近乎于逼问的霸道语气不耐烦,潜意识里总觉得像梁正。
特像。
“记得,你叫我听你的。”
“嗯,你记得就行。行了,橱里那件睡袍我没穿过,浴室的毛巾傍晚有人过来新换的,随意你用哪条都可以,洗漱用品也有没拆封的,赶紧去收拾收拾吧。”
“那你呢?”梁小雏儿悻悻,问道。
“我啊,我得等你洗完了再去对吧?赶紧!”末了加了俩字:“听话。”
俩字一灌进耳朵,梁小雏儿心里都发痒,他抱着东西在浴室门口往外扒头,“我衣服都湿了,一会儿穿什么?”
“不是有睡袍吗!雏儿你脑袋被雨淋坏了是吗?”
梁义对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些憷头,也不是说孤零零到裸奔,只不过这睡袍里面没得穿,不就……真空了?
花洒底下的人脸忽然红了,通红。
舒倾终是没忍住暗戳戳的心思开了手机,一天没联系了,不知道梁正那边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