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龙城是6个小时的车程。按道理,李亚男早该到了。可是刚进天南省,就遇到了连环相撞事故引起的大堵车。一堵就是一晚上。等下了龙城高速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
女孩思想单纯,其他人还在托人、找关系的时候,她却单刀直入,直接给常务副厅长赵洪打电话,问任凯能不能放。
赵洪知道他这个下属不简单,侯连胜老将军的亲孙女,市局一把手李诚的亲妹子。但不知道女孩与任凯的关系,毕竟她才从川省调过来,两人不存在交集的可能。觉得又不知道是谁,拐着弯找到这么个关系来说情。所以也没当回事儿,语气热情的敷衍道,这个事儿是龙小年书记分管,他不好置喙。怕女孩纠缠不清,还特意推脱,今天和龙书记要在省政府开一天的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很忙,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李亚男还管他什么龙书记、牛书记,一听男人出不来,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连家都没回,从文具店买了一个大纸牌子,动手写了一大大的“冤”字,鲜红似血,扛着就来到省政府门口。
门口有省厅的人值班,负责日常的安保工作。别看李亚男调来没多久,可现在的人消息多灵通,早就知道,这位靓女根子硬的很。见了她还热情的打招呼,以为是来办事儿的。结果,女孩“噗通”直接跪在了大门口,牌子也高高举过头道,“大哥,小妹这性子,从小就……”
侯奎四十三岁进阶省委常委,官威日隆,终年不露喜怒的脸上,难得现出笑意,摇了摇头,起身在厅里走了两步,说道,“爷爷十四岁上战场杀人,爸爸更是襁褓中就见识过枪林弹雨。侯家承平日久,富贵是有了,血性却少了。祖上以武立家,创下这片基业,爷爷弥留之际,犹自担心家业难守。如果老人家在天有灵,得知囡囡今日之事,必会含笑于九泉。侯家男儿不如女子远甚啊。”说完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旁边两兄弟听了,顿感愧然。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三,你一会儿就回龙城。早就听说,天南省的统战工作一直遥领全国,也该去取取经,统战工作事关大局,不可轻忽。老二,你也陪我去吧。嘿嘿,别人我不管。想欺负老侯家的女人,除非老侯家的男人死绝了。现在,你们都随我去拜见佟富贵老将军,两家从死人堆里爬出的交情,千万别生分了。”
两兄弟听得热血沸腾,相互看看,齐声应是。
赵玫玫站在省政府的门口望着消失在视野里的李亚男,心里松了一口气。囡囡既然介入,男人定是安然无恙。至于和囡囡争宠,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小谨慎,即便是极爱一个人,她也会留有三分余地。囡囡不同,那女子从来不会给自己留有任何退路,爱便是爱了,一如向火而生的飞蛾。这样的女孩,就连同为女人的自己也是极喜欢的,何况那人。想到几人在甘南路上发生的趣事,她不由的笑出声来。
旁边的任远航有些搞不懂。看到别的女人为自己的男人冒死喊冤,不是应该气急败坏,而后大怒离去吗?这位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温如玉一大早就来堵龙小年,还没堵着,就在省政府的三楼过道,隔着玻璃看到了李亚男。她与侯家老二侯勇是同学,又都是所谓的大院子弟,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几个月前,在川省出差,还借机叨扰了一顿,席间就是他的小妹李亚男作陪。她大老远从川省来天南喊什么冤?
事情很容易打听。得知真相的女人咯咯一笑,很是风情的咬了咬下嘴唇,喃喃自语道,“秀秀,吃罢那头汤,剩下的,咱们各安天命。”
孔红军正在给翠府的管理高层开晨会,听闻此事,会也不开了,来到天台上俯视龙城,眉头轻皱,寻思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香饽饽,一家男儿百家求。候连胜活着,我可能还的掂量掂量。现在,嘿嘿,事关燕燕终身,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孔燕燕是在事后听旁人说起此事的,思忖良久,才叹了口气,黯然自语道,“沉吟为尔感,情深意弥重。李亚男,我不如你。”
张景瑞知道后偶有所感,沐手焚香,卜得一卦。
离卦,离明两重,光明绚丽,火性炎上,依附团结。虽比和,但内有冲突,谋事可成,却有周折。
良久之后,喟然一叹,挥手拂乱卦象。
加拿大多伦多正是午夜,露台上,皇甫秀秀手持香烟,对月感怀,笑着自嘲说道,“囡囡,没想到你也是个敢争的。恩断义绝,永不往来。任凯,你个混蛋。女人的话,你也当真?”未语泪先流。
离她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赵薇搂着两个熟睡的孩子,思念远方的丈夫。这件事,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还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此事,于东来。他与郝平原正在四合院中合计,龙小年为难任凯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是公还是私?
上午10点整,天南省在家常委按照惯例召开党内生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