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小野回到村子后背岭上的山洞中睡觉。
没有人知道山洞里面还有一个洞,里面坐着一尊不知何年月埋葬在这里的女尸。
女尸不知什么原因,全身未见一点腐化的现象,而且触之极富弹性,与活人无异。
当初用洛阳铲打穿这间墓室时,他被这个赤裸着的女尸吓得不轻。
虽然觉得不应该对一具死了不知多久的女人尸体生出一些让自己都感觉到恶心的想法,但仍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生前很漂亮,死后也一样漂亮,让小野每次进里面干活的时候都有些忍不住多看两眼。
后来他不得不搞来衣服帮她穿上。
山洞是小野一点点挖出来的,因为他与小军爹两看相厌,不想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而小军也懒得理会他。
站在山洞前的平地上可以看到山谷中间的河流,拦河坝,石桥,梯田,以及对面山腰上的村庄。
如果不是因为莲娘的话,他早就离开这个小村子了。
没有水泥马路让人行走,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满地。没有汽车让人坐,书籍贵得要命,没有冲水马桶,没有厕纸,那木片刮得腚眼痛。
以至于他习惯了以上帝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对这偏僻的小山村更无喜意!
大城市条件稍微好点吧!
至少路上应该看不到大便,虽然大便风干之前会被人抢走拿去肥田!
小野躺在山洞里,透过洞顶部那个巴掌大的自制玻璃里看着从外面用管道折射进来的满天星星。
那些个天上的修行者还真是不将自己当人看啊。
等自己能修行了,一定要杀掉他们!
只不过自己一直找不到机会去修行啊!
山下村子里某间草房传来那个寡妇的伤心的哭泣声,偶尔还咒着骂着某某人。
甚至听到了小军爹的名字。
小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很想用一句话来形容。
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
女尸所在的里洞里面的木架上摆放着一些透明的玻璃瓶子,如果这些瓶子拿到外面去当水玉换钱,价格连城!
只是里面装着一些极细的粉末,五颜六色,上面挂着木片,木片上面写:铝,铜,铁,镁,铅,等等。
几架原始的车床,地上一座半人的练钢炉,炉着接着一根管子通到外面去。
角落里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头。
这都是用了数年时间从山里一点点收集起来。
让他失望的是这个世界的硝竟然无法起作用……
将一块磨刀石拿出来,淋上水,将鱼叉放在上面,细细研磨……
第二天,小野被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吵醒。
村里的男女老少齐齐出动前往山谷中间的河边。
王寡妇被精心打扮过,穿红带绿的,如同新婚日娘子。但嘴巴却被绑了一条布条,防止她乱说话,脸上的粉脂也被哭花了,眼睛不断流下眼泪,留下两条泪痕。
此时她被固定在一个木圆盘上,村里几个青壮抬着。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身上那些手指粗的绳子。
八架“抬合”,里面装着鸡鸭猪等祭品。
村里的谢三伯和那几位族老走在前面,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仿佛他们手里决定的不是一个寡妇的命运,而是在决定一个天下间千万人的生死。
其他人的脸上看不到悲伤的表情,而反像是在踏春!
小军今天也一样。
头带着网纱,身着素白长袍,脚穿流云锦绣粉荷平底履。手里的拿着一把折扇,一步一摇,跟着人流朝河边走去,表情怡然自得,如地主去视检查自家的田地。
王二娘跟在他的身边。
小野紧了紧背上的背包,跟了上去。
“小野哥哥。”
玲玲拉着莲娘的手向自己这边走来。
同样,玲玲脸上也看不到悲伤。
反正死得又不是自己的小野哥哥!
“娘,我抱妹妹。”
小野笑道。
莲娘看着小野的笑脸,心却仍然是提着的。
幸好他醒了,不然可怎办?
到了河边。
人们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河水清澈缓缓流,怎么看都不像个能够养活大鱼的地方,更别说什么河神了。
本来已经哭得神情近乎麻木的王寡妇看着河水,再次哭嚎咒骂起来。
比如上村的人断子绝孙,全村人死光死绝之类的!
点了香烛,杀了猪、活鸡等三牲入河中,族老拿着一卷简书对着河水念着上面的祭文。
“送!”
完毕之后,谢三伯高喝一声,面色肃沉。
那几个青壮抬起木圆盘抛扔入河中、完全不顾王寡妇歇斯底里的大骂哭求声。
这个时候哪怕村里那些对她有着诸多暇想的男人也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木圆盘抛入平静的河面激起一朵巨大的水花,立即下沉,河面又归于平静。
河水冰凉。
王寡妇在水里疯了一样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河水灌进了她的鼻孔里,凉了她的心肺,她的双手被绑住,双腿被绳子向后绑摆成了跪姿,以至怎么挣扎都没用。
身子不断往更深色的水底沉去,挣扎之时,水里腾起无数水泡向河面串去。
小野早已趁人不注意潜在河面之下,单手抓着岸边的石头,看着她,手里拿着鱼叉。
等着她将河神引出来。
王寡妇平日里很少跟村里打招呼,小野跟她更加不熟。
他想抓住那个河神,然片切片,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
护目镜望去,阳光透过河水照得河面之下阴晴不明!
所谓的河神怎么就还不出来?
他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一会儿王寡妇身子就僵住了,透过河面的光线照着她的脸,时亮时暗,长长秀发水草般散开随水飘荡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在水中更加显眼。
河神终是没有出来。
时间慢慢流逝,王寡妇也渐渐没了呼吸,再等,一会儿就真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