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小区公园,间隔了别墅区与商品楼。惨白的灯光将道路照得明亮,如今正值冬季,气温稍降,倒少了烦人的飞虫。
南方的冬天并不怎么寒冷,晚上十一点多,路灯下还有零零散散几个男人在喝酒聊天。有绿化带隔音,声音传不到别墅区。再往远处眺望,高楼林立,万家灯火。或白或黄的灯光,令人不禁想象里面会是怎样的家庭。
很和平。
几番确定后,许文修皱起眉头。
他并没有就此放下警惕,而是继续选择等待,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
温玉雨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是最常用的与敌人比耐心的手段。在危险的年代,绝不能轻易地相信看似平静的环境。末世那几年,温玉雨就吃过几次大意的亏。
窗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不自然响声,许文修用尾指拨开衣角,拇指和食指准确地按在了腰上。
就在温玉雨和系统紧张地等待着对方拿出一把枪给外面来两发子弹的时候,许文修顿了一顿。
腰上并没有所谓的枪,甚至没有任何东西。
许文修陡然失落,带着懊恼与少许失望。
他轻声叹息。
而窗外的窸窣声也停下,化为一声绵长的喵声。
许文修颓废地走回画架前,想要继续画画,可惜他再也专注不了。笔尖停在画纸上,久久没有落下。
他就这样静坐着,如同一个石雕,没有生命。
温玉雨和系统已经全然看呆了,一大一小就贴在墙边,瞪着眼睛。谁也不敢出声,谁也不敢再动。
许文修的动作看似简单,其中的技巧只有内行人才看得出来。步伐平稳,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并有意识地往墙边走,以防影子落在窗帘上。多次确定,长达半小时的等待,这些都不是直觉和恰好能说通的事情。
这身手,算哪门子的画家。
温玉雨觉得系统这坑货又资料出错了。
许文修最终还是没有下笔。他关了灯,走出画室,背影也似乎带了一些落寞。
当黑暗袭来,温玉雨和系统才松了一口气。
“这人绝对是穿越者吧?他是不是当过兵啊,不然就是末世混过几年。”温玉雨想起许文修那身手,心底发怵。
若在末世遇到这样的敌人,只怕他刚出场就被秒了。
“可能吧。”系统也不再坚持。
它刚又重新读取了几次许文修的资料,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虽然许文修的资料上写着许文修曾服过兵役,但经历过军旅生活的它知道,只服兵役是无法训练出许文修那样的眼神。
那是冷静,漠然,视一切生命为尘土,真正见过鲜血和死亡的眼神。
原本还在后怕之中的温玉雨眼角扫过沙发,顿时喜笑颜开。
哎呀。许大画家走了,他不正好可以穿回身体里跑路吗。
温玉雨赶忙扎回身体里。
本还在查数据的系统也被强行带回温玉雨的身体之中。
恬静俊美的少年睁开了眼睛。黝黑圆亮的大眼睛机灵地转了两下,手撑着沙发,一个利落的前空翻跳到地上,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眼睛就是心灵之窗。少年温文的外表分明与这双灵动的眼睛截然不同,但搭配在一起时却诡异地神奇。就像冰与火的融合,春草长在冰封的雪原之上,狡诈的妖精化成了恬静的淑女,反差的同时又生出了另一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