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依然坐在收发室的窗户后面,只是,比上次臣建国见他时,消瘦了许多。
“李老头!”
老李头漠然的看着这个和他招呼的、穿着带布丁的汗衫男人。显然,他早把臣建国忘了。
一看就是个乡下人,李老头心想。
“我半年前来过,你忘了,半夜我被蛾子吓的睡不着觉,咱俩抽了半宿的烟啊!”,臣建国向李老头晃了晃手里的烟叶丝袋子。
“哦,你啊。”,李老头淡淡说。
这李老头,怎么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冷淡了许多,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生疏了吧,臣建国心里想。
“李老头,你这半年瘦了不少啊。”,臣建国一边说,一边递给李老头一张卷烟纸。
“最近事多,忙的都吃不好饭啊。你又来镇里干什么啊?”
“我们全家都搬到镇里来了。”
“哦?有城市户口了?”,李老头眼睛一亮。
“嗯,上个月换的户口本儿。”
“找工作吗?”,李老头突然热情了起来。
“暂时还没有着落呢。”
“那你以后打算在镇里干点儿啥?对哪方面的工作感兴趣啊?”,李老头追问着。
“我觉着,做买卖挺挣钱的,想做个买卖啥的。”
“投机倒把啊!呦,这可危险,没有个人帮衬着你,我看可挺玄的。”,李老头咧着嘴,邪乎的说。
臣建国不知道,这半年来,李老头油滑势力来不少。
李老头有三个儿子,两个大的已经娶了媳妇了。
去年,小儿子也处了对象,但是女方要的东西太多,什么收音机、自行车、黑白电视
像李老头这个在招待所打更的人,怎么娶得起这种媳妇?!
他这么一个给招待所看门的,身体又不好,经不起大折腾,哪里去搞得来这么多钱啊。
这小儿子也是个不争气的,游手好闲,整日就知道在家哼哼唧唧的闹。
老大老二能拿的钱都拿的差不多了,老二家的还因为这事儿,跑到招待所大闹了一通。
很长时间,李老头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也就是半年前,臣建国住在招待所那几天,李老头琢磨出了一个赚钱的道道。
近两年有不少屁毛不懂的农村人来镇里找活干,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来招待所打听。
后来,不少受李老头指点的人,都赚了不少的钱。
李老头就开始盘算起来,我给他们指了条好路,然后让他们去赚钱,我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我应该从这个上面捞一把,给自己的小儿子攒够彩礼。
自己在镇里混了这么多年,和这些来镇里务工的农村人比起来,自己肯定更熟悉镇里的情况,认识的人也比他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