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站在自己经常守夜的位置,焦急的盯着前方那铺满厚厚白雪的道路。
天色已晚,他望眼欲穿,都这个时候了,哥哥却没回来,这不是哥哥的风格。
现在还没回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灿不愿意往最坏的情况去想,也不敢去想。
张灿的内心充满煎熬,越来越慌,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咬咬牙,走进帐篷,翻了半天,空着手出来。
他本想去找那把菜刀,翻了半天发现,菜刀已被哥哥带走了。
菜刀这种锋利的铁器,在难民区有钱都买不到。
灾变之后,铁矿资源稀缺,稀有资源都掌握在城里的贵人手里。
张焱手中的菜刀还是他之前打猎的时候,在路上捡来的。
这把菜刀不仅能切菜做饭,还能防身,所以张焱基本上走到哪就带到哪。
张灿回头看了一眼帐篷后,迈开步子,沿着前方的道路急速奔跑起来。
以他对哥哥的了解,他觉得哥哥应该去了北面,也只有在北面,才可能出现危险。
虽然他没出过镇子,但哥哥每次打猎回来,都会给自己说一路上的见闻,有些见闻比看小说还要过瘾。
久而久之,张灿宛如一个云玩家,对镇子外面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也懂了一些打猎的要点。
“张灿,天快黑了,你要去哪?外面危险呐!”
张灿路过老颜的铺子时,正在收拾的老颜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是看着这两兄弟长大的,总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他们。
“哥哥打猎没回来,我得去看看。”张灿一边跑一边回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那你注意……”老颜抬起头,话没说完,发现张灿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摇了摇头:“哎!天佑他们两兄弟吧!”
老颜一脸无奈,关上铺子的大门。
张灿一口气跑到北面的镇口,站那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嘴中冒着白气,就像在大口抽着烟。
他焦急的双眼,远眺北方。
除了白皑皑的一片和那座巍峨的大山,什么都看不见。
张灿休息片刻,便冲出镇口,一路向北,头也不回。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镇子,他很担心,也很紧张,甚至很害怕。
不过,一想到哥哥可能已经遭遇危险,他就气血上涌,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起来,他上次来这个镇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他正是在这里遇到了濒临死亡的哥哥张焱。
“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张灿双脚踩在雪地上,极目四望,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个活人,也感知不到任何的活物。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北狂奔,他知道,哥哥最有可能在那座巍峨的大山下。
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哥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渐渐的,镇子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四周一片死寂,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剧烈。
在这里,同样白茫茫的一片,他依旧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活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他的心情变得沉重。
“哥!哥!哥!”
张灿一边奔跑,一边呼喊。
这边的喊声落下,山那边的回音传来,这是唯一的回应。
张灿每喊一声,心中就绝望一分,脸色也越发凝重。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深入,巍峨的大山,离他越来越近。
他跑着,喊着,大山回应着。
突然,张灿心中一喜,热泪盈眶,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
他感知到附近有活人。
可这样的激动也就持续了几秒钟,因为他也感知到别的活物,那种不知名的活物,有一大群,个体跟牦牛差不多大。
张灿心中无所畏惧,他的心中只有哥哥张焱。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个活人,极有可能是哥哥。
他奋不顾身,向活人所在的方向跑过去。
他清晰的感知到,那个活人的气息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死。
这地方,天寒地冻,如此微弱的气息,如果没人帮助,已经宣告死亡了。
张灿用尽全力,咬牙坚持,全速奔跑,总算来到活人所在的地方。
此刻,在他正前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有个被白雪掩埋的小土包,从小土包的形状看来,是个人无疑。
张灿冲过去,跪在地上,伸出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开始刨白雪。
刺骨的寒意入侵他的双手,通红的双手被冻得发紫,指尖的刺痛,也没法阻止张灿继续刨雪的决心。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双手发麻,发痛。
他强忍着继续刨,刨着刨着,熟悉的衣衫映入张灿的眼帘。
他非常确定,被雪掩埋的是张焱无疑。
“哥!哥!哥!你千万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