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从灰煞之气破体而出，到被白光消逝，其中的过程只是电光火石间发生，让姬云无从适应，一种心悸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看着地上洒落的大片灰烬，姬云沉默，走向那具狐尸，取出刀在上面翻了翻，似是因为灰煞之气破体而出的刹那抽尽了所有，这具尸体干瘪没有一丝血液残留，就连骨头也在轻轻触碰下碎裂。

姬云看着狐尸的头部，看着那张狰狞扭曲，似是怨恨世间万物的面孔，低叹了一口气。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提升实力，世间万物就是如此，弱者重来没有选择权。

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是如果重来，他还是会这么做，只是会亲手断送其性命。

弱者……从来没有选择权。在这个世界上，他还非常弱。

低叹一声，姬云没有取走狐尸，因为就算拿了也没用。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带着浓浓怨恨的表情，疾驰离去。毕竟他出来的目的不单为了修炼，更重要的，是食物。

疾驰中，姬云摸了摸额头，沉默不语，碎木在发出一道白光解救他之后就再次隐匿下去。获救的姬云却没有喜悦，而是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忧虑。在他略带稚嫩的外表下，有着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

“这碎木，不似因为我出现危机才出现的，不然在我之前生死一线的时候就该如此。发出白光……只是因为那道灰煞之气吧。那灰煞之气，又是什么？碎木……又是什么？”姬云沉吟，他第一次感到了和他阿爹一样，那种拿到碎木时不知是福是祸的迷茫。

“莫非，和那幻象中的远古建木有关？”

他不知道，在灰煞之气消散的一瞬，大地深处中，一个庞大似山脉一般，散发着浓浓岁月沧桑之感的沉睡身影，闭合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可因为那一下抖动，整个大地有了一瞬间不可察觉的颤动，这颤动只有那些散发着恐怖威压，世间罕有的一些修为高深莫测的老妖怪才能察觉到。他们齐齐低头看向大地，眼眸皆露出一丝疑惑和惊恐，许久之后，收起目光。

而也是在那个灰煞之气消散的一刻，天地大气中，连那些老妖怪都没有察觉的细微灰色气流，流动的速度快了不少……

对于这些姬云自然不可能知道。此时此刻的他疾驰间正四处张望，虽然在之前因为练习蛮术花了较长的时间，但终于在日落之前猎杀了一只低阶妖兽。

在扛着兽尸回去的路上，姬云缓步行走，低头沉吟思索着近日发生的种种。对于灰煞之气的异变，他心中存在着迷茫，不知灰煞之气的成因，又为何在特定时间同时爆发，让兽潮发生。

这些姬云都不知道，可仔细回想，想起其变化成型的过程时，隐隐约约的仿佛抓住了一些什么。这并不是知道灰煞之气的成因，而是从中感悟到了一些东西。

“气可凝形，那灰煞之气凝聚成的妖狐，不像是原本的魂魄，倒更像是一道怨念，一种意念……那妖狐之所以能够行动，是因为其中带着的那一道意念驱动，以念动气……”

姬云闭目，心中思索时抬手无意识的掐起了手诀，这是血纹术的起手式，可只掐到了一半，食指伸出一划，一丝血气如笔画般从指间画出，可又瞬间消散……

时间慢慢流逝，一天，森林中出现了三个人影，三人都较为年轻，二男一女。

“大姐，听说你过几日就要面对成年试了，可最近妖兽的不知怎么的特别凶残，要不推迟一点吧。”三人中，胖子李德厚拨开树叶，看向前面的英飒女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倾慕和担忧。

所谓成年试便是历练。在部落中只有经历过历练的人才算成年，否则一生都只能算幼而已。

荣代秋听后，俏脸转了过去，笑道：“怎么，对你姐没信心？”

胖子看到倾慕之人的笑容，顿时心跳加速，脸一红的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得旁边那与荣代秋相貌有着些许相似，看得出是姐弟二人的荣正文无奈的摇头，打抱不平道：“姐，不要欺负二胖了。而且他也是为了你好，最近确实危险了许多不是么？现在我们两个出来采点药材，都被族里的长者点名要你跟着了。”

荣代秋听后，轻哼一声，回道：“好了弟弟，成年试时我会和寒间寒元两兄弟一起的，不需你们两个操心。继续采药吧，好早点回去最近，确实妖兽都残暴了一些。”语罢，荣代秋回过头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