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办好了?”孟婆亭内,水黛对面坐着一位明艳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坐在那举手投足间自有芳华。
此女双眸血红,似是能泣血,面色苍白,唇瓣却是嫣红,额以朱红花钿贴成彼岸花形状饰之,头戴花冠并着华胜,两侧有簪坠着流苏,梳着双垂百合髻,两鬓长发以银饰束着,头披红纱身着红服,环佩繁复,咋一看还以为是哪家新娘调皮出逃会友呢。
与之相较,水黛那仅着一碧玉衡笄、簪着朵彼岸花的发饰有些过于素净了。
“自是办好了,不过有事求一求神女。”水黛端起面前的茶就是一阵牛饮,“我身边新来的那女孩儿不比紫苑,不适两三天也就好了,没想到竟是夜夜梦魇!故顺道来求神女这儿的一壶安魂汤,给她压压。”
“听蒋家那小子说你最近刚收的魂魄是上面受罚的仙子?莫不是因着养的是仙人之魂?”
“应有可能,奈何我自己身养六魂,兼之紫苑前些日子已养过一魂,本以为仙人之魂戾气清浅,不至于伤身,谁知……”
“你也知老身这道行,命格轻些的人在我眼里前世今生虽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些许天机却是能观得。按我说,这仙姑之魂对其影响甚大,怕是还有些心病。”
“竟是这样么?”水黛垂眸凝思,遇到蒺藜时她便不爱多言,自己这浅薄的道行也只能浅略的观一观此人心思及福泽功德,至于这样的缘由竟是不曾想过……
“你也不必苦恼,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但身体生气,气以养魂,魂正则心正,你尽管从这亭子拿汤去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也不少,操那么多心也不怕提前变成老太婆。”说着,拿指点了点水黛的额头,露出一截皓腕,戴着数个细镯,清脆作响,也让水黛心绪稍定。
“神女不愧是神女,竟连配饰都戴着些灵气。“水黛感激她的点醒,孟婆刚可不止是点点额头而已,透过指尖传来的凉意,戴着些功德气息,自己道行尚浅,尚未死透,常与阴物打交道,莫不觉得吃力,有神女的功德在身,总是会清爽些。
“这些饰物自老身肉体凡胎幻灭之后便一直跟着了,若非老身劫数将至,它们兴许能修出精魂来也不一定。”
“若非是神女渡劫其形则灭,不然继续放在这地养着,未可知将来没有大机缘呢。”
“这倒是有些许方法,需得你帮忙才是。”
“神女尽管吩咐便是。”
“我明日将它们的图纸画与你,你去凡间用些好料子打造个凡胎,将来我使一番功夫,将灵气转移,置于凡间那些适合修炼的仙山仙门之所,其余皆看其造化了。”
“神女真真心细良善,怪不得连升迁劫数都要来得早些,这般好人,功德怎得不会积攒得比旁人快些?”
“运数好罢了。此事便拜托于你了。”
二人又就孟婆手上账册一事聊上许久,相约这几日水黛都会在孟婆亭相助理账,水黛方才起身去看客居幽都的蒺藜。
因着孟婆神女让小魂官早早将汤送至幽都极为有名的有间客栈天字三号房的蒺藜,由紫株照顾着喝下了,正安稳的睡着。
“姑娘。“紫株屈膝行了一礼,这个习惯她一直没改,水黛也是无奈,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尊卑,紫株向来尊敬她,没总行万福礼,否则那才是吃不消呢。
“蒺藜好些了吗?“水黛懒懒的倚在榻上,这几日着实累坏了,收魂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已好些了。”
“那便好,我这段时间便待在这边儿了,你与许家大娘自去准备年节便是,不用事事都来寻我,年节许有贵客来访,弄些好东西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