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表弟怎么突然来访?”施肜妗在帘幕后问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少年。
“表弟惭愧,圣旨下达那天竟在外混玩,不然定然将那阉人赶出门去。”纪航义并非痴人说梦,他一直在后悔,若当日他在,以他顽固的名声,硬要说太后不会颁这般不遵礼数之旨,未必不能插科打诨地就过去了。
“你有这份心便好。”施肜妗到侯府时七岁,那时的纪航义还是个奶娃娃,却说话极为条理清晰,表哥不在时便喜欢缠着自己。
但表哥一回来便一直跟着他,哪怕他并未有同他玩耍,他也可以待在旁边看上一整天,所有人都说他上辈子怕是表哥的尾巴,这辈子就投在一家,天天跟着。
“表姐莫要怪罪于哥哥,哥哥心里也极为不好受,母亲已经让父亲睡了好几日书房了,父亲也是束手无策,哥哥也是天天借酒浇愁,倘若公主见哥哥这般颓废模样能歇了心思多好。”
施肜妗只听得表哥天天借酒消愁,哪里还听得进旁的进去?但却知道自己不过是让他更为难受罢了。
“表弟当多多开解表哥才是。”
“我何尝不曾劝解过?只被毒打了一顿罢了,天天跟着水家将军习武却还是打他不过……”这航表弟还是如此,一提到被打或者是武学,就能滔滔不绝上三天三夜,
“表姐莫要丧气,我只认你一个嫂嫂,旁人我断不会叫的!千万宽心,若你倒下了,谁来劝哥哥呢,家中无人打的过他。”
“噗嗤……”这孩子真的是,把打架作为强者的标准也是够了。
“表姐笑了就好,千万照顾好自己,近日父亲和母亲估摸都照顾不到表姐,千万放宽心,你这几日想必天天哭罢,这眼睛都哭小了。”
施肜妗从来都觉得自己这表弟直率可爱,却也少了根筋,不够心细,却不曾想隔着帘幕竟能发觉自己眼肿。
“知晓了,航儿长大了,都懂得为家人分忧了。你哥哥近日心情不好,你就莫去他面前晃悠了,省得一言不合,拿你撒气。”
“什么叫拿我撒气!表姐这话说的,即便他是你未婚夫你也不可如此偏帮,明明是我看他心绪不好,让着他罢了,怎得就好似他想打我就能打的到似的。”
纪航义这番话一出,连喜鹊同那鹦哥都忍不住笑了,却有点庆幸这小少爷来了一趟,比自己几个天天开导效果好多了。
“知道啦,等他心情好了,我同他讲,好好感谢你一番,给你个机会不让着他。”
“那……那、不用了,打了自己哥哥,以后不悌之名传了出去,如何还能找到像表姐一般温柔的媳妇儿。”
施肜妗掩嘴笑的开心:“这么早就想这些了?若是航儿着急,表姐可以帮你同姨父姨母说声,早早相看人家。”
“不着急,都说先成家后立业,等航儿挣个功名回来,再谈这些,不过总是会有些期待的。”
“你倒是想得长远。”
“那是,习二表哥小时候没有想法,现下反倒不好找了,夫妻还是要跟哥哥同表姐一般,早早定下才好,省得被人抢了先去。”
“那你不该早早告知姨母早些投启、纳征将婚约定下才是?”
“不必了,我早已打听过了,文家家风严谨,没有14并不随意议亲的,如此这般寻得郎君小娘子也可自己寻思一番,不必抓瞎。”
“确是极好,日后若是有机会同文家八小姐相见,定然帮你相看。”
“那就多谢表姐了。”12岁的娃娃像模像样的作了一揖,惹得三人发笑,
“我还有五年时间挣个功名,表姐要早早帮我看看,若是可以,待航儿取得功名,便可大胆同母亲说,到时表姐一定要帮航儿美言~”
“一定会的。”若非男女授受不亲,施肜妗真想摸摸那头发刚刚能束成一束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