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鞑子怎么又来了?”有人不解道。
“呵呵,忽必烈抢到了鞑子头的宝座。北边无事,自然就要南下了。”陈远笑着,接着道:“这次,当了蒙古皇帝的忽必烈听了个咱们这边跑过去的一个汉人的话,嗯,好象叫刘整的吧,不打四川,也不打江淮了,集中力量打襄阳。结果蒙古人打下了襄阳,后又占了鄂州,更顺江而下占了建康,屠了常州,恐怕不日就开到临安了。皇帝老子急了,就让天下勤王,也就是让大家去救他。今天,咱们巡检保安团在这招兵,就是响应朝廷的号召。希望大家一起团结起来,与蒙古鞑子斗,将蒙古人赶回草原上去。”
“巡检大人,这不对啊。照你说,这皇帝老子见到胡人就会逃,丢下百姓任人宰割,咱们勤什么王,还救他们做什么。”有人疑惑道。
“还救他娘个屁,自寻死路,怨不得別人。”也有人不岔道。
人群顿时有些乱了,好些人怒骂出声,对朝廷皇帝大臣怨气无比。
人众中也有些外地来的,有些士子模样的面生怒气,不岔陈远盎惑,但看看周围激奋的百姓,想想又隐忍了下去。
招兵买马的工作眼看进行不下去了,坐在桌边的施明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想将陈远叫下台,正和几个队员挑钱来的陈雄忙指挥队员维持秩序。
“乡亲们,乡亲们,都别乱,都别走,听巡检说。”王夫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叫道。说着对陈雄一摆手,陈雄点头,随即让队员将一担担铜钱在台前空地上一倒,都堆叠起来。金黄的铜钱直晃人眼,场面都静了下来。
陈远笑笑,继续道:“乡亲们,咱们都不傻子。但我为什么今天站在这里,还出钱出力,让大家来一起起来打鞑子呢。”
是啊,败家也不能这样个败法。这正是众百姓所疑惑的,许多人停下了脚步。
“那是因为,皇帝跑了,咱们可跑不了啊。咱们打蒙古人可不光是为了那个随时会跑的皇帝,咱们是为了自已家田地财物不被抢去,父母家人不被蒙古人随便掠杀。大家请看。”
陈远说着,指着大旗道:“这上面写得是:招兵买马,保家卫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咱们一起去斗鞑子,将鞑子赶走,为得是保卫咱们自已的家,让我们华夏人,能安安心心耕田种地,生儿育女。不是为了那皇帝老子能重新安稳做皇帝。”
“哦。”好些人点点头,但桌前依然冷落。
“呸,大胆。身为朝廷官吏,国难当头,意公然在此妖言惑众,目无君王!”一声怒喝,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排众而出,后面还有几个外乡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一个三四十岁外男子,穿着普通,但卓尔不群;另两个却是男子打扮的少女,一个圆瞪怒眼,正是昨日见过的九哥,或可称为九娘,另一个满脸羞红,粉颈低垂,被九娘一手拖,看来不喜抛头露面。
陈这也不明白昨日去而复回的九娘为何怒视自己。不就借了你家两匹马两个人吗?
“是鹅湖的施员外,有名的道德先生。”乡人们有好些认识的,纷呼。陈远并不认识,但看老头气派,应是乡间较有盛名的乡绅。
“哦,老先生看来是要前来指教了。那敢问老乡生,陈某错在哪里。”陈某拱了拱手,淡淡道。一个人台上独讲,出来个腐儒,来个辩论会,陈远求之不得。
“哼,有道是君君臣臣,纲常有秩。你在此诋毁朝臣,妄议朝政,又擅自招兵买马,你陈远可是打算起兵造反吗?”施员外怒责道,两眼圆瞪,拂袖挥开上前劝慰的施明。
“哈哈,诋毁?那陈某今天,有何诋毁之处?这朝廷不正是陈某说的这样吗?赵宋自建国以来,对外卑躬屈膝,对辽国,对夏,后来对金国,可不是送钱送地送女人吗?大宋自太宗皇帝自幽州一败以后,整个大宋如同被打断了脊梁,对哪个北方外族挺起了腰杆?陈某可能还是孤漏寡闻,请老先生指教。”陈远笑道。
“朝廷大事,自有朝廷处置,吾等守法静待安排既可。岂是你区区一个小吏能置喙的。朝廷对你陈家也甚优渥,授你官职。你不安心履职,反而心怀不轨。如今,公然诋毁君王,我倒问你,你可有忠君之心?你未受官府委派,竟然在此招聚亡命,不是谋反是什么?”
“哈哈,老先生是责陈某未受官府委派,在这私自招兵买马吗?”陈远笑道,“老先生真是闭门家中,两耳不闻天下之事啊。如今蒙元鞑子南下,朝廷危在旦夕,多次下达勤王诏书,让各地组织义民,共赴国难,然而应者廖廖。陈某在此响应诏令,不受老先生褒奖、支持,反无端责备,难道不理朝廷死活,就是老先生忠君之道。好一个忠君绅士,哈哈。”陈远大笑道。
“你……,我是说你诋毁朝廷…”那施员外被陈远问得面红耳赤。见陈这如此说,那中年士子也皱了皱眉头,九娘脸色却和缓了不少。
“好了,回去吧,休要在此误我招兵抗蒙大事。”陈远摆摆手道。
“也罢,那老夫问你。你在些宣传蒙亢残暴,动辙说蒙古人杀人掠财,夺人妻女,毁田为牧场之前。可老夫却听闻,对蒙元大军,只要不抵抗,他们对地方百姓却从不妄杀。如今蒙元也占了饶州,九江,宣州,也未闻屠城之事。你不安本分,大肆宣扬,激怒蒙元,若有屠城掠民之举,岂非尔等所招?”老者激奋地道。
四周百姓也面色沉重起来,看着陈远等人有怕犹疑。到底还是贪生的人多些,生怕陈远之举为他们招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