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外面来军,是信州方向来的,还说是提刑大人属下陈先锋兵马。我让他拿关文来验看,他不给,蛮横着要咱们大开城门,情况不明,属下自然不敢擅作主张放他们进城。”
“嗯。”陈雄点点头,将头探出城外看了看,淡淡道:“传话城外,想进城,拿关文来。拿不出关文,让他们远离城墙,否则以乱兵对待!”
北地佬上前,朝外喝道:“信州谢大人麾下,大军先锋陈统领有令,城外人等要入城请出示公文。若无公文,速速离去,否则以乱兵相待。再不走,箭射下来了!”
“谢大人有令,我家大人陈羍,作为大军先行,并节制铅山乡兵。我家大人就在后面,铅山陈远,还不大开城门迎接!”那校尉纵马近前,喝道。
“且省些口舌。放上几箭,驱逐了事。”对方语气十分不善,陈远也不生气,摆了摆手,制止了正欲上前喝骂的北地佬。
城头早有几名弓手憋足了气,拿出箭矢搭在弦上,拉开弓,向城下射了过去。
“唰唰”箭矢射在马前,将马惊得一纵。背上校尉险些掉下马去,急忙抱住马颈,随马嗒嗒地向后跑去,冲入后面士卒群中,引得城门处一片混乱。
城头保安团战士哄然大笑。
“怎么啦,是谢大人兵到了吗?”陈学心和章如旦也赶了过来,问逍。
“城外说是谢大人麾下陈羍所属,但没有公文,又在此纠缠不休。我部拟放箭驱除。”陈远笑道。
“陈羍?”章如旦看了看陈学心。
“莫非是陈伟节?”陈学心揣测着,忙道:“陈统领,且休放箭。”
保安团只是警告驱逐一番,自然不会真的射击城下士卒,早停下来了,笑着看着城外之兵纷乱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那校尉重新整好队伍,知道讨不了好,却也不再到城门前漫骂,只是领着众军在城外不远处休息。
不多时,远处,出现一支大军,渐向安仁城而来。前头旗手执着一面大旗,上书着一个“陈”字。旗下,十余亲兵簇拥着一名顶盔贯甲的将军。
大军近城门处停下,先前校尉上前述说着什么,那将军沉着脸,挥退校尉,拔马向城门走来。
“下面可是伟节!”陈进士探出身,高声叫迸。
“城上可是学心兄吗?”那将军在马上仰头叫道。
“哈哈,果然是伟杰。”陈学心喜道:“伟杰稍待,我这就让陈统领打开城门,放你部进城。”
“慢。军中自有章法,法不可废。陈某此处有江东提刑大人颁下的文书,还请渚位验过后再予以开门放行。上面还烦请放个吊篮来。”
“伟杰真为严谨之人。”陈学心赞道。
陈远一笑,命人放在吊篮。陈羍将手中文书放入篮中。军士扯起吊篮,将文书取出,交于陈远。
陈远接过,展开看了起来。文书果是谢枋得签发。文中倒没提及先锋之事,但明确申明,铅山陈远部,自文书到时,一并受统制陈羍节制。
陈这随手将文书递给章如旦、陈学心传看。
又挥挥手,吩咐陈雄道:“开门,让陈统制所部入城。走吧,咱们去迎迎统治大人。”
城门大开,陈羍驱马进城,在众人面前下马,当先与陈学心等人见礼寒暄。
“哈哈,陈某还以为安仁有场恶战,不曾想半路上听闻,学心兄、希周兄竟把安仁城给收复过来了。两位年兄此举,大快人心也。”陈羍拱手笑道。
“伟节误会了。吾二人可不敢贪人之功。收复安仁城乃是这位陈统领所为。”陈学心忙摇手,谦让道。
“铅山陈远,见过陈统制。”陈远上前,拱手道。
“哦,你就是陈远。不错,这次,你能与学心、希周里应外合,拿下安仁城,也算立了首功。谢大人外,我自会知会,大人必然不吝奖赏。”陈羍淡淡道。
“不敢。”陈远谦逊道。
“文书陈统领应该看了吧。你部现由我节制。”
“是,陈某谨遵大人之令而行。”陈远拱手领命道
“你部仍暂时守卫城门,等进一步命令。”
“是。”
见陈远态度还算配合,陈羍点点头,转头与陈学心、章如旦叙话。
“伟节,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还是去县衙再说吧。”陈学心道。
“正当如此。”陈羍点点头,随即让人传令城外乡兵进城,也不理会陈远等人,转身与陈学心、章如旦向城内走去。
“耶耶的,装得一副鸟样。没有我们,你能进得了安仁城?”陈雄朝着诸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城外乡兵开始进城,先头进城的就是在城门外吃了一惊的校尉。那校尉领着人,冷冷地看看了陈远等人,昂着头从陈远等人面前走过。
陈雄大怒,就待上前与其理论。
“走吧,用不着与这些人计较。”陈远拉住陈雄,淡淡道。
陈羍今日所为,不过是文人的傲然而已。这些文士,个个都以为自已是如诸葛亮一般,能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大才,哪里会看得起自已这个乡间小民出身的乡兵头子。
“走吧,回营。”即然陈羍不搭理自已,自已也犯不着腆着脸去凑什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