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来了。”大汉打着酒嗝,眼神慵懒地看着秦或。面前的大汉嘴中吐着酒气,声音如黄钟大吕般雄厚,单薄破旧的衣衫下隐隐露出精壮结实地肌肉,接近三米的身体犹如铁塔般,在渐冷的空气中岿然不动。秦或脸抬起,望着大汉,一脸兴奋:“石叔,我今天做短工挣了好多金币呢!这下,你酒钱不愁啦!”说完便兴奋地扬起手中的钱袋,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得意。那个被称作石叔的大汉微微一怔,蹲下身体,看着秦或。两人对视在了一起,一个清澈透明,一个慵懒深邃。突然大汉扬起硕大的手揉了揉秦或杂乱的头发,哈哈大笑:”哈哈,你这个臭子干得不错,石叔我很高兴,明天放你一天假,溜达溜达去吧。“充满笑意的眼神深处,一抹回忆悄悄闪过
秦或和石叔进了屋,屋内还能感受到锻造的余温,夹杂着金属的铁锈气味。房屋只有一间,不大,中间有道简易木门将其隔开分成了里屋和外屋。秦或坐在仅有的一张桌旁而石叔则是进了木门之中,桌上有简陋的铁质茶壶,两个木质的茶杯一大一。桌旁是一张早已老旧的木头床,床褥很薄,但是床却不了,算是整个屋子里最大的物件了。秦或拿起那较的茶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脸依旧红扑扑的,浑身上下被白日间歇不断的雪印得湿漉漉的,杂乱的头上隐隐冒着一股热气,随即望向中间的木门,木门之中传来细碎的叮响之声,秦或起身离开桌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走进木门之中,秦或顿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再是屋外的雪寒寒和木门另一边的一丝温热,这里充满着火与金属的气息,一道道热浪夹杂着各种金属的气味扑面而来里屋不大,甚至比外屋还要点儿。秦或向着里面看去,沿着发黑的墙角,一个漆黑的物件横摆着直到另一边墙角,这是一座锻造炉。整个上一面成一个凹形,像是一个浅浅的水槽,里面摆放着各种金属的渣滓,还有许多刀、剑之类的模型坯子,有的还夹杂着炙热,通红才消,有的却毫无生气如万年寒冰此刻,石叔正蹲在锻造炉前,手中拿着铁钳不断向着锻造炉腹部的一个拱形门内探去,随后又不断从门中夹出残碎的漆黑渣子。“石叔,这些渣滓还是我来清理吧。”秦或清澈的眼睛看着石叔,一脸认真。这座拱门是锻造炉的炉火所在唤作炉洞,因此常常会留下许多残渣。虽然是蹲下来的,但石叔却仍比秦或要高出半个头。其实,平时情况下这些琐事都是由秦或来做的。从秦或年满三岁开始,石叔便要求秦或跟在他身边,让他帮忙做些杂事,从不断些,一直坚持了四年。如今的秦或虽然只有七岁,但他却比村上同龄的孩子要懂事沉稳许多。而那唤作石叔的壮汉对于秦或来说无疑是严师了,只是,再怎么严厉,石叔内心还是很心疼秦或的。看着秦或在外面干了一天的活,壮汉难免有些心疼,奈何他虽是人粗心细,那些关爱之语却是说不出的,便一个人收拾了起来,谁知,这却让早已养成了习惯的秦或顿时感到了不习惯。
石叔低下头看着到自己脖子处的秦或,倔强与认真的脸,不禁哈哈大笑:”臭子,你倒是还挺较真啊,哈哈!那就让你来吧!“硕大的巴掌搓了搓秦或乌黑的短发,满脸的粗犷。秦或被大汉揉得一晃一晃,的身体向不倒翁似的左右晃动着,脸上却是洋溢着骄傲的神色。欣喜地答应了一声便蹲下身子,拿起铁钳打扫了起来。铁钳同体乌黑,体积虽说不大,分量可不轻,似乎不是普通的生铁锻造而成,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拿着也会感到一丝沉重与不适之感,而秦或却单手拿着它,很是流畅地将炉洞内的残渣有条不紊地夹了出来。石叔静静地站在秦或身后,看着秦或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四年时间竟不觉得烦躁,而自己竟也在身后看了四年,嘴角不禁扬起了莫名的笑意。
当秦或干完了所有的活,天更晚了。此时屋外的雪早已停了好几个时辰。乌云早已散去,夜空上蒙上了一层蓝灰色彩,看上去更加的深沉。起风了,不是很大,却有着丝丝的阴冷,雪梅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仿佛疲惫欲睡的孩童,在蓝灰色的世界里静静地摇曳着。此时的巷静静地如同幼龙,只有一处亮着昏黄的灯光,仿佛是夜空下的一点雪梅。
屋前,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冷风中伫立着,单薄的衣衫下隐隐有着壮硕的肌肉,正是石叔。石叔拿着酒壶夜下独饮,一口烈酒入喉,整个人精神一怔,抬头看着灰蓝的夜空,不知在想着什么,眼中满是回忆。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灯光,屋内传来淡淡的鼻息,身形一闪,不知踪迹。天空的灰蓝渐渐明亮了起来,洁白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