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皇帝的几名刺客隶属一个叫“血玫”的组织,这个组织专门培养一些尚未成年的女孩作为她们的刺客,这些女孩从进入血玫的那一天便经受严格的训练,在成年之后或藏于青楼乐坊,街巷买花,各种各样的职业都有,她们需要杀够十三名目标方可离开血玫。”
“这些女孩是从哪里来的?”
“大多都是血玫从一些穷苦人家手里买来的,有的是不堪忍受继父的骚扰,在杀死对方后投奔血玫,毕竟在乱世之中,一个女孩没有依靠真正很难活下去。”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人会想刺杀皇帝呢?”
“刺杀一个皇帝的成本可不低,即便你出得起钱,或许也没有人敢接受,对于血玫这样有原则的刺杀组织而言,刺杀的对象是根据买家的身份而定的,换句话说,你贵为皇子要血玫刺客去刺杀一位酒馆老板,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反过来,即便你富甲一国,花大价钱让血玫的刺客去刺杀皇帝,他们一样不会接受,要想刺杀皇帝,你的身份必须皇室成员,至少也得是一个公爵。”男人摊了摊手。
临安城里的皇室成员,他用一双手都能数出来,而且除了姑姑,楚熏还有小召,再加上国师家那个小丫头勉强算五个半,大多都未成年,至于那几个公卿们,他可很难去判断谁忠谁奸。
“其中一个人跑了,有没有可能将她找出来?”楚鹰仰问。
“刺客的逃跑手段和她的隐蔽手段一样迅速,不太可能将她们找到,血玫的刺客性情冷血,手段狠辣,让人防不胜防,倘若失败便不会再来,大多会以死谢罪,所以皇子殿下大可放心。”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道。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
“对了,我弟弟的癫狂症葛兄可有方法解治?”
“我是个术士,不是医师,我们一生追求极致之道,试图看破星空,与神佛对话,这才是我们做的事情。”楚鹰仰一愣,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但对方的一番话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我倒认识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到皇子殿下。”他对着门外拍了拍手掌,一袭白衣的女人拉开链子走了进来,她披着一件白狐千金裘,漆黑的长发垂落至腰间,她对着里面的二人摆了摆手,露出白瓷般的小臂与圆润的手肘,她仰起雪白修长的脖子,楚鹰仰可以从珠玉般的眼眸看到自己的脸。
“你让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女人的眼里满是笑意。
“给你营造一个绝佳的出场时机,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男人依旧看着杯子里的酒,头也不抬。
“妤,你的琴没有拿过来?我还想让皇子殿下听听你弹的曲子。”
“没办法,小隐子昨晚着凉了,没办法拿着琴出来,若皇子殿下有兴致,可以来晴暖楼,小女亲自弹奏给皇子殿下听。”她也不拘束,坐在了男人旁边,一笔直修长的大腿在白衣下若隐若现,大皇子装作深沉地看向窗外,不由得拘束了起来。
“妤,今晚客人多不多?”
“只要你开口,多不多我不一样得来,只怕某些客人等急了,跑去找妈妈麻烦,还说见不到我就要将情暖楼的招牌拆了,这可怎么办?”她黛眉一皱,春葱般的指尖轻轻敲打在案桌上。
琴妓……楚鹰仰终于意识到来者的身份,对面男子看出他心中的担忧,解释道:“南开朱门,北望青楼……苏念妤,她是情暖楼里数一数二的艺伎,善奏曲,也是情暖楼里的头牌,临安城里的富商为了听她奏一曲争破脑袋,鹰仰你也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皇子殿下……”女人的声音飘入他的耳中,一半慵懒,一半婉约,这个苏念妤他还真没了解过,宫里的小微小染小箫他已经忙不过来了,哪有空管一个在青楼里的艺伎呢?好啊,你个葛平,方才还跟我说自己是个术士,不近女色,现在又找了一个艺伎来告诉我能给弟弟治病。
“你能治我弟弟的病?”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的母亲是名医陆侍拓的学生,小时候我听闻母亲讲过关于癫狂症的成因……以及治疗方法,小女斗胆一试?”她的语气充满了自信,眼中春光明媚。
“陆侍拓?就是那个能起死回生的名医,我听闻过一点关于他的故事。”他点了点头。
“起死回生谈不上,但一定不是故弄玄虚。”
“你方才说你母亲是陆侍拓的弟子,那你怎么会做”他突然不说了,面前的女子慢慢低下了脑袋,沉默不语。
“皇子殿下,她是离北人……”一旁的葛平提醒道。
离北,随着樽国狼兵踏平离北国门后,这个国家已经从天下版图上抹除,正式纳入遵国的统治区域中,离北女人天生丽质,肌肤如牛奶般嫩滑,从小沐浴熏香,身上带着一股北国的芬芳,这些年王宫贵族谁不在家里养一两个离北少女,说出去既有面子,在家里也心甘情愿地掏空身子。
“我明白了,三天后,带她来宫里。”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皇子殿下……以你弟弟的骄傲,会不会拒绝念妤的治疗?毕竟她是一个琴姬。”
“什么骄傲不骄傲的,我弟弟他倒是无所谓,漂亮姐姐他会不喜欢?倒是我妹妹,得和她好好谈谈。”他沉吟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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