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愤怒能化为力量的话,那现在陆章一定是个力无穷的人。
怒火几乎要从陆章的牙缝间窜出来一样
他怒道:“所以其实从一开始,我从寒山寺里遇到你们到现在,这一切就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方青青点了点头,道:“不错,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我们计划好的。”
陆章冷哼道:“你们不就是要个易筋经么?易筋经在我身上,你们又何必连我的朋友也一起下手!”
方青青道:“我们也不想的,不过,你陆章终究不是个笨人,你肯定不会把易筋经藏在身上,一定会先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要还的时候再拿出来。”
陆章却笑道:“那你们还真蠢,我当时既然敢把你们藏在寒山寺里,又为什么不敢把经书藏在身上?我都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如是天下人都和你们一样笨,那就好了。”
方青青一愣,脸上被气得一阵白一阵红的。
她一怒之下连抽了陆章两个大嘴巴子,把他那张黑脸都抽得泛起红印。
陆章却还在笑,似乎这两巴掌不仅没让他觉得难受,反倒让他觉得很开心一般。
方青青怒道:“死黑脸,你笑什么?!”
陆章笑道:“我笑你啊,实在是蠢。”
方青青盛怒
“你说什么?”
陆章看着她越来越愤怒的表情,更开心道:“蠢!你就是蠢!你想想看,你于我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我把你们藏在寒山寺不过生死有命。易筋经这种武林至宝,我却怎么可能放在身上。
“江湖多歧路,生死只一瞬。我要是把这易筋经带在身上,万一要是不小心死于非命,那岂不是对不起我朋友?!
“我当然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再刻上只有我朋友才能看懂的记号,这样即使真的我遇到了什么意外,也可以把东西还给我朋友。倒是你,明明想的是对的,却偏偏被我一句话一说就否认了自己,这不是蠢,还是什么?”
方青青现在心里也许同时有一千个想杀了陆章的心,甚至更有一万种折磨他的办法。但是现在却只能忍着,也必须忍着。
为了易筋经,他必须忍。
只要他一说出易筋经的下落,她立刻会用最狠毒的办法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章看着她的脸,却又笑了起来,说道:“蠢货,难道你又相信了?”
方青青此时的脸上已经充满了不可思议而又极其愤怒的神色。
陆章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道:“也许这经书本就在我身上呢?也许我就是为了让你们不杀了我,让自己能够苟活于世才编的谎话呢?你又相信了?
“也是,你等等一定会相信的,然后你会来搜我的身,但是我胸口里万一有一个带有剧毒的机关,一触即发。而这毒又是奇毒无比,见血封喉。
“你要是不小心碰到开启了,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你在我之前见阎王,另一个就是你送我去见阎王。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这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原版易筋经,只怕又要失传个几百年了……”
他还没有说完,一直默不作声的方悠悠却已经一个巴掌抽了上去,立时间火辣辣的五道指印便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她打的比她姐姐用的多,也用力的多。
他的头被她打得侧过去,但就这样,却也没有吸引太多人注意。
一来是方悠悠这一巴掌极快,又没有声响,二来是若是一个女人抽一个男人巴掌,那么大多是这男的负了这女人。
负心的男人,总是该打的。
虽然男人打女人比女人打男人的次数要多得多,但是人们却总是会管一那些打女人的男人,却极少有人去制止打男人的女人。
大概,在大多数的眼里,无论再强势的女人,也终究是弱势的人群。
“别跟我废话!”
方悠悠一改先前一直的低调而腼腆的样子,冰冷而睿智的说道,“我知道你胸口没有什么机关的,而且你接下来再打算说的其他的谎言的话,我也会一一给你揭穿的。”
说着她伸手进陆章的胸口,摸索了一阵,却翻出一截枯树枝来。
虽然计划没能成功,没有能骗住他们,但是陆章的脸上却全然没有任何的失落的神色。
他仍然轻松而淡然的神色。
而他的神态越轻松,方青青和方悠悠却越神色凝重。
陆章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死——这个时候,于他而言,死似乎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
甚至,只有他死了,他的朋友才能活下去。
而他也知道,只有表现的越镇静,越无所畏,对方便会越生气,越愤怒。
他要的就是对方的怒,只有怒气,才会有杀心,一怒拔剑。
只有他死了,郭步秦作为唯一个知道《易筋经》的人,才能,也必须活下来。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
一柄短缺锋利的匕首突然从茶客的袖中露了出来。
茶客一只手捂住了郭步秦的嘴,另一只手乘势握住了匕首,以迅疾无比的速度,将整个匕首扎入了郭步秦的胸膛。
陆章整个人瞬间惊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求死,却使得郭步秦遭难。
茶客却阴冷地笑道:“姓陆的,我这一刀还没全扎进去。你要是想救你朋友,现在赶紧把易筋经交出来。”
郭步秦的脸痛的扭曲,冷汗涔涔而下。
很难以想象,一个曾经拥有者易筋经的人,武功尽然差到了如此的地步。
甚至当初他被茶客擒住的时候,茶客只用了不到三招。
或许,他也知道这本易筋经是个烫手的山芋。
即使他能看懂梵文,但只怕他还没等到他练到几分火候,早就已经被无数人追杀上门来了。
楚人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