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田表情有些纠结,明显就不乐意,张口叫道:“邓山。”
邓山呆愣愣地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就带着关青山朝着邓泉的老屋走去。两人爬上一座不高的山,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关青山就是从公路的另一侧过来的,只不过他来的时候那条路很是平坦宽阔,电动车都能开进去。
可是邓山带着关青山走的路却是上上下下曲曲折折的,几乎只能靠步行上山。邓山在山中生活了近三十年,早已经习惯了走山路,而且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路上似乎脚不沾地一般。关青山虽说受过专门的培训,练过功夫,手脚也比常人利索许多,但是跟在邓山身后还是觉得略微吃力。
好在两人没有走太远就走到了一处很平整的山梁。关青山瞄了一眼手表,距离他们从邓家出发也就过了十几分钟,山梁上有一座年久失修非常破败的简易厂房,想来就是邓泉的锯木厂了。在厂房旁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堆放着一些时间太久放烂了的木头。
关青山扭了扭脚腕,这一路着实有些累人。站在锯木厂的门口,朝着下方望去就能看到那条大公路,山梁尽头跟公路之间形成一个坡度,如同一条修整过的大路一般。路面上铺满了碎石子,隐隐约约还留有车轮的痕迹。
关青山琢磨着这条碎石路应该就是邓家三兄弟合力铺成的,想要富先修路。锯木厂想要做生意,那么能通车才是首要条件。在距离山梁右侧十几米的山坡上,有一栋还算整齐的房屋,看来那就是邓泉夫妇以前居住的老屋了。
邓山一声不吭地指了指那栋屋子后,转身就朝着村子的方向往回走。关青山高声叫了他一声,但邓山还是没有理会关青山,只顾着埋头往回走。关青山叹了口气,转过身打量了一下锯木厂和那栋老屋,想了想还是决定趁着天还没黑,先进锯木厂勘察一下。
锯木厂的门没有上锁,只是随意用麻绳绑了起来。关青山上前解开已经腐朽的麻绳,推开木门后一阵灰尘飘了过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眯着眼睛望去,只见里面空空如也,钢锯之类的金属工具大概已经被邓家人卖掉,只剩一张锯台孤零零地安放在厂房中央。锯台并不宽阔,大概只有一米不到的宽度。
关青山顺着锯台往前摸索着,靠着锯台的右侧有一根柱子,木柱上只钉了几根铁钉,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关青山伸出手摸了摸那几根铁钉,根据在柱子上留下的痕迹判断,钢锯的开关应该就是在这根柱子上。可能是邓家人后来将锯木厂里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都拆走了,其中也包括这个钢锯开关。
听赵岚岚说是被绊倒的邓泉之所以会被锯掉半只手掌,正是因为钢锯突然开启了。可是关青山对着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钢锯开关所在的位置,至少也是在自己肩膀的位置,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是绝不可能够得着的。
难道那天晚上锯木厂里,真的还有一个大人?又或者是那个被鬼上身的小男孩为了寻仇,专门在脚下垫了凳子之类的东西?
关青山忽然感觉背后发凉,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影依旧躲藏在这阴森森的锯木厂当中。他不敢待得太久,便赶忙从锯木厂里退了出去。之前捆住木门的麻绳已经腐朽了,关青山想了想,从背包中取出尼龙绳随意剪了一小截下来,将木门重新拴住后才离开。
顺着锯木厂往下,就到了邓泉夫妻以前住过的那栋房子的后门。后门从里面闩着,关青山用劲推了推,木门丝毫没有一丝动静,他只得绕到前方去。房子的前门被一把略微有些锈迹的铁锁锁住了。
关青山并没有向邓家人要钥匙,不过他曾经跟一个好兄弟徐子昂学过一手开锁的本事,眼下正好能够用上。他将背包放了下来,从中取出一把瑞士军刀,将里面最薄最窄的小刀具找了出来,接着将刀具插进了锁眼处扭了几下,随后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吧嗒”声,那把铁锁便顺利的打开了。
关青山取下铁锁,推开门朝着里面望了一眼。只一眼关青山便感觉浑身冰凉,瞳孔紧缩,不由得“啊”的大叫了一声,接着朝后紧急退了两步,双眼直盯着正前方。因为在房间的正面,紧贴着墙壁坐着一人,一双炯炯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关青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