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问问邓泉的儿子。”关青山也在山坡上坐了下来，笑着回道。

两个女人闻言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姓聂的开口说道：“唉，你要问邓泉的儿子啊……村里人还真的没人敢跟你说这事儿。”

“嗯？为什么？”关青山温和地笑着问道。

姓聂的女人撇了撇嘴，眼睛朝着另一个也是姓邓的女人望去，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关青山想了想，从裤兜中掏出几张红色的人民币分别塞进了两个女人的手中。她俩接钱后先是一愣，接着对视了一眼，姓聂的女人偷偷用手搓了搓人民币，是真钱。

姓邓的女人收下钱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事儿和你说也没啥关系。邓泉按辈分算是我的堂哥，他的儿子叫做小强。平日里乖得不得了，从来不哭不闹的，逢人就笑。小小年纪叔叔阿姨叫得可亲热了，村里的人都喜欢他。但是……他有时候会发疯。”

“发疯？”关青山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比如会咬他爸，用手挠他爸。我就亲眼见到过，那时候邓泉正坐着跟人说话呢，他突然就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滚烫的开水，一下子就泼到了他爸的身上。那时候可是夏天啊，大家穿的少，邓泉的皮都快被烫掉了。气得他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强的头上，可是那小子居然没哭，反而还在笑！”说到这里，姓邓的女人的身体忽然颤了颤，缩了缩脖子，好像忽然想起了那个孩子的笑容，有些害怕一样。

关青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个姓聂的女人也忍不住插嘴道：“还有一回啊，我听说邓泉睡觉的时候，那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剪刀，差点把他爸的眼睛都给扎瞎了。到现在邓泉的眼角都还有一块疤呢！要不是平日里他那么乖，早就被家里人送走了，所以村里的人都说……”

说到这里，姓聂的女人又住了口，再次望向了姓邓的女人。姓邓的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反正村里的人都知道。因为他突然发疯的时候会很吓人，害了他爸之后他不哭就算了，还会嘿嘿笑！所以村里的人都说他是被鬼上身了。邓家还因为这件事花了好多钱请回来好几个神婆，可都不管用！”

说到这里，姓邓的女人连连叹气。另一个女人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补充道：“连神婆都说，是邓泉上辈子欠了孽债，所以才会有一个冤魂缠着他们家孩子不放，并且想方设法谋害邓泉！村里人早就劝邓泉把孩子送人算了，邓泉跟赵岚岚偏偏舍不得，你看，这不把邓泉半只手都搭进去了？！”

关青山听得有些糊涂，虽说那个被叫做小强的孩子在发疯的时候的确很像鬼上身，但是会真的如同神婆所说的，是邓泉上辈子欠下的孽债，才导致冤魂这辈子找他还债来了么？人难道真的有前世么？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邓泉投胎转世了，而冤魂却没有？莫非是冤魂就为了找邓泉报仇，才故意不去投胎的吗？

沉思了许久，关青山说道：“如果邓泉上辈子真的欠下了孽债，那那个冤魂为什么不直接上邓泉的身，让邓泉自己自残找死不是更加痛快吗？”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姓聂的女人才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城里人都不相信这一套，所以不明白。有些人就是从小到大阳气旺盛，鬼神啥的躲都躲不过来，哪还敢上身啊？你看邓泉，多精神一个人，看着就阳气足，鬼神不敢靠近他。只有那些出生时辰不好的、阴气旺盛的人才容易招鬼啊！”

这个解释倒也还算说得过去，所以关青山并没有在这个问题是多加纠结，转而问出了那个最有冲击力的问题：“邓泉的儿子说邓泉杀过人，你们觉得是真的吗？”

两个女人闻言一愣，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那纯粹是放屁！”

姓聂的女人主动闭嘴，姓邓的女人继续说道：“我堂哥多好的一个人？对村里人热情，本身也能干，不管谁帮忙他都不会推辞的！而且他老早就在山头上开了个锯木厂，比村里的其他男人挣钱都多！老婆赵岚岚又漂亮，你说他杀人是为了什么？”

看着姓邓的女人神情有些激动的模样，姓聂的女人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是啊，而且这村里村外的没听说有人不见了啊！他要是真杀了人，那村里总得有人不见了吧？”

关青山皱紧了眉头，默默思考了一阵，觉得这个案件所有的突破口还是在那个叫做小强的孩子身上。至于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鬼上身，这还得等自己亲眼见到他之后再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