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怔一会儿，开始搬弄手指头，似乎是在计数一样。关青山静静地等着他，但最终他却摇一摇头，说道：“不记得了！”

关青山忽然想起邓金宝曾经说过这地方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有野人出没，那张新在此藏身至少也有十年以上。所以关青山又问道：“那从你藏进这个山洞之后，有没有看见什么很吓人的场景，比方说……有人在外边的山洞里杀了一个人？”

张新猛然抬头看着关青山，两眼睁得大大的，两只手不住乱摇，惊恐地叫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藏在这儿，只是……怕我老婆！”

关青山见他满脸恐慌，赶忙安慰道：“我没说你杀人，我是问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人在这个洞里杀人？”

张新一双眼睛惊吓地看着关青山，毫不考虑立刻摇头，他喃喃地不住念叨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关青山心中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过，曾经有人从外边那棵大槐树下，挖走过什么东西？”

关青山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总觉得朱小强说邓泉杀过人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而珙县警方既然没能在大槐树下找到被害人尸体，有一个可能，就是杀人者事先将尸体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只可惜张新迟迟疑疑说的一句话，跟关青山所希望的差得很远，他说道：“有好多人来，挖过那棵槐树根，里边……还有几个警察！”

他说的自然是珙县警方来这里的那一次了，所以关青山又问道：“之前呢？在警察来之前，有没有人在槐树地下挖过东西？”

他楞楞地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从我来这里以后，不记得……有人挖过东西！”

关青山心中暗暗琢磨，这个叫张新的，白天还要出洞找食物，就算有人来这里将尸体挖走，他也不一定就能看到。只是山洞里的气味实在是不好闻，关青山并没有没耐心告诉张新外边的世界发展有多快，只是劝他赶紧回家跟他老婆正经过日子。

随后关青山起身，自顾自的走到钟乳石下方，跳起身来攀住那个豁口往外爬。他心里有一种很忐忑的感觉，生怕张新捡起砍刀，从他背后砍自己一下。还好张新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关青山没有回头看他，但感觉他一直坐在地上动也没动。

邓金宝看见关青山出来，赶忙伸手拉了他一把。等到关青山双脚落地后，心里却生出了有些怜悯的感觉，所以他将背包里能吃的东西全都从那个豁口扔了进去，终于还是高叫了一声：“张新，回家去吧！你老婆再恨你，都比你躲在深山里要强！”

张新没有出声，可是在关青山跟邓金宝将要走出山洞的时候，隐隐听见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这野人还真是个普通人啊？”邓金宝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说呢？”关青山瞥了他一眼说道。

“那我估计这个人，就是山那边的人！”邓金宝随口说道。

“山那边的人？什么意思？”

“这片山区，正好将珙县跟张县隔开了呀！所以我们有时候在山里挖草药，如果走得太深，偶尔还会遇到张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