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强点点头，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说道：“我会告诉你实话，也正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听我说梦见邓泉杀人，却没有哈哈笑的警察！”

关青山含笑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说到上一辈子，那么，除了记得邓泉杀人，你还记得其他事情吗？”

“老实说我不记得！”朱小强脸上露出悲哀之色，苦涩地说道，“我真希望我能够记得更多事，这样我说我是转世投胎，人家或许会相信！可是我不记得，就只记得邓泉拿着一把大砍刀，恶狠狠地往我身上砍！”

关青山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怎么能确定，邓泉杀的那个人就是你的上辈子？或许……就像你之前说的，只是做噩梦呢？会不会同样的噩梦做得太多，让你从心理层面，误以为邓泉杀的那个人就是你的上一辈子？”

朱小强苦笑摇头，伸过手来，拿起那只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小玻璃瓶。

“赵同志，你刚刚也说了，因为这个小玻璃瓶，你就能够确定我撒谎对吗？同样的道理，如果像赵同志所言，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只不过做多了噩梦而已，那我又怎么可能在仅仅四岁的时候，就设下诡计谋害邓泉？”

“你终于承认，那是你故意为之了？”关青山笑了笑说道。

“当然！”他点头，脸上露出骄傲之色，说道，“不管同志你相不相信，从我生下来能看得见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也能够懂得什么是饭碗，什么是茶杯！等到第一眼看见邓泉的时候，我立刻就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因为他拿着大刀砍我的情形，清清楚楚就装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尽我一切力量，向邓泉实施报复！我咬过他，挠过他，用开水泼过他，还用刀子剪子扎过他！但我知道我的力量太薄弱，邓泉随时都能再杀我一次，所以每次咬过他扎过他之后，我就假装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邓泉他老妈说我是鬼上身，我就故意假装是鬼上身，而且越装越像，越装越熟练！”

他渐渐说得激动起来，不得不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借以调整纷乱的情绪。而这样的表情，实话实说，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稚嫩的脸蛋上表现出来，关青山真的感觉非常诡异。

正好服务员送上饭菜，能够有时间让关青山整理一下思绪。等服务员离开后，关青山才又问道：“你记不记得你上辈子姓什么叫什么？父母叫什么，在什么地方住？”

“不记得，完全不记得！”朱小强小小的脸蛋上，再次流露出苦涩与悲哀，苦笑道，“我多希望我能够记得哪怕多一点事情，这样警方就能够多相信我一点！可是，除了邓泉杀我时候的那种表情、那个地方，其他所有事情，我都不记得！”

关青山又思索了一阵，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点，问道：“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杀你的那个人，就一定是邓泉？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又或者，你根本就记不清楚杀你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不，我记得非常清楚！在邓泉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他弟弟……好像叫邓田的也在场，可我没当邓田是凶手，第一眼看见邓泉，我立刻认出他是凶手！我甚至清楚记得，他杀我时候的凶狠表情！”

“但问题是，既然你跟邓泉是……杀身仇人，你又为什么会那么巧，偏偏就转世做了他的儿子？”

这个问题同样是很难解释的一个疑点，可令关青山没想到的是，朱小强居然很快作了回答。

“我认为这不是巧合，而恰恰是理所当然！因为……我想我死了都还记着他的仇，为了报仇，才故意投胎做了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