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山很庆幸没有带着朱小强，跟赵子昂一同去警局。

因为在赵子昂告诉关青山，邓泉的嫌疑可以完全排除之后，朱小强整个人先是呆愣了一阵，紧接着便狂乱地跳起身来大喊大叫。

“不可能，绝不可能！就是他杀了我，我清清楚楚记得是他杀了我！”

关青山本来不想理他，任由他发泄一阵再说，但是他叫的声音如此尖利，以至于将外边打扫卫生的服务员都惊动了，忍不住过来敲房门。朱小强在赵子昂拉开房门跟服务员说话的时候，才算是安静下来。

等赵子昂关上房门，关青山看着他依旧气喘吁吁满脸涨红，不得不替他倒了一杯水，安抚地让他坐下来平静一下，朱小强依言坐下，却不喝水，只是呆呆怔怔一动不动。

赵子昂其实是个极善良之人，忍不住说道：“你也别这么灰心丧气，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会不会……因为你这辈子第一眼看到的男人就是邓泉，所以把他当成了杀人凶手？”

赵子昂的这个假设，实际上关青山早就想到了，但是朱小强却很快摇头给予否认道：“我不会记错，他那张脸，化成灰我也记得！而且我第一眼看到的男人不是邓泉，是一个男医生！那是我这辈子看到的第一个男人，我记得非常清楚！”

“那就只剩下一个假设了！”赵子昂说，瞅一瞅关青山，似乎是在征求关青山该不该说。

关青山没做表态，朱小强则立刻抬脸看着赵子昂。

赵子昂说道：“我想，会不会有一个……长相跟邓泉很相近的人？比如……”赵子昂再望关青山一眼，这才小心翼翼说出口来，“邓泉死去的父亲？”

关青山忍不住暗暗摇头，并非赵子昂的假设匪夷所思，而是关青山有充足的证据，能够推翻赵子昂的假设。

不过关青山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转脸看着朱小强。朱小强有些愣怔，似乎在竭力回想，良久，他摇一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吧？我记得……邓泉他爸，就是我爷爷，他是在我两岁多的时候才死，我没觉得他跟邓泉长得很像啊？反而……他跟我很亲，是他们家跟我最亲的一个！”

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够记得家里人谁跟他最亲，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发生在朱小强身上，关青山跟赵子昂都不怀疑，所以关青山看着赵子昂摇一摇头说道：“他说得不错，邓泉跟他老爹长得并不像！他们家的墙上，挂着好几个相框，看来那天到邓家，你根本就没有仔细观察！”

赵子昂不好意思地抓一抓头，然后朱小强突然间叫出一声：“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关青山立刻问道。

“杀我的既然不是邓泉，那就是邓泉的上一辈子了！邓泉今年只有三十几岁对吧？他完全可能在杀了我之后，因为心存罪恶，没多久他自己也死了，转世投胎成了邓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