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电话通了。

关青山听见赵子昂问了他表哥几句话，而他表哥确实是在张大爷的旅馆住过。

所以关青山立刻加一个问题：“问问你表哥，他们一行几人，有没有住过3号房？”

赵子昂张口又问，然后回头告诉关青山：“我表哥说，正好他就住在3号房！”

关青山心思急转，索性冲赵子昂做个手势，将手机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您好，我是赵子昂的朋友！我能不能问问你，在张大爷的旅馆里，你确定是住在3号房的吗？”

“当然确定！不就是靠右边的那间房嘛，有问题？”他很干脆地反问关青山。

“那……那一晚，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噩梦之类？”

“噩梦？我就很少做梦！你这问题好奇怪，你究竟想干吗？”

“不好意思，因为我也去张大爷的那间旅馆住过，见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关青山停一停，才慢慢说出来，“张大爷自己雕的一个没长眼睛的观音像，还有3号房床头靠板上，一个没长眼睛的女人浮雕，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这些？”

“什么没长眼睛的女人浮雕？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而且我也没看见有什么观音像！”

电话那头的口气有些不耐烦起来，话一说完，直接从那边挂上了。

关青山愣了片刻，才苦笑着将手机递还给赵子昂。

“我表哥的脾气不是很好！”赵子昂抱歉地冲关青山一笑，“不过你说的话，我也没怎么听明白。”

关青山没法跟他解释，因为涉及到怪梦之说，他很可能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

况且他表哥已经去过都没事，他更不可能相信关青山说的是事实。

不过这通电话并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关青山知道了，在五月份、亦即是赵子昂表哥入住那间3号房之前的时间，还没有任何怪异之事发生。

直到包罗跟李子分别于八月份再去一线岭的时候，噩梦开始降临。

至于这噩梦是不是当真跟那块浮雕有关，现在还没有定论。

毕竟赵子昂的表哥很有可能上床就睡，起床就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赵子昂甚是健谈，跟关青山东扯西拉直到十点自动熄了灯，他才爬到上层床铺去睡。

关青山躺在下层床铺上，闻着被褥上一股异味，尽量忽略掉时刻都会有的被人盯视的感觉，闭上眼睛竭力安睡。

很难免地半夜醒来，还是会看到马桶的方向，有一个古古怪怪的白衣人蹲在那里冲着关青山笑。

明明知道那是马桶，还是会令关青山心中发怵，身上发冷。

而最可怕的是，听着上层床铺赵子昂微微的鼾声，关青山有那么一阵儿时间，心中居然涌出一个强烈的冲动，想要爬到上铺，用自己的双手，将赵子昂活活掐死。

之前关青山虽然会时刻受到幻象侵扰，但像这种残忍而邪恶的念头，从未有过。

幸好在关青山的潜意识里，仍然有着根深蒂固的善恶观念，关青山竭力对抗着那种冲动，直到恍恍惚惚，再次入睡。

到了第二天将近中午，周科长阴沉沉地再次找关青山问话，关青山才隐约有一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产生那种邪恶到可怕的念头。

“袁望的老爸，昨天晚上死在了病房里。”周科长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关青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