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轻拂,拂去困倦,湖面微波澜澜,天地一片宁静。
王维怕再落水,让船家靠岸,走上白堤,岸边儿杨柳长出嫩叶,随风轻摇,岸上无甚行人,空旷寂寥。
他漫步白堤,欣赏着瘦西湖的美景,活动筋骨,惬意极了。
王维没敢做太剧烈的运动,细胳膊细腿儿,还有病,跑一趟儿下来,得丢半条命。
金乌从东方升起,万道金光,驱散黑暗,灿烂耀眼。
身体渐热,额头渗出细汗的王维走回画舫,船上烧好热水,倒进大木桶,撒上花瓣。
怜卿服侍他沐浴,换好衣物,再替他梳着发。
铜镜里,王公子穿一身白衫,清瘦身材,面色略白,剑眉星目,模样俊俏,有几分小白脸的味道。
王维忽道:“我一会儿要去拜访许大夫,谢他的活命之恩,顺便儿与家里联系,我出来久了,家里会担心。”
怜卿愣住,绝美的面容挤出微笑,道:“公子自去便是!”
王维握住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柔夷,宛若无骨般,轻轻颤抖后,任由他握住。
“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对王维来说,男人的诺言,就应该做到,他继承了王公子的身份,其中就有诺言,始乱终弃,他做不出来。
怜卿从后方抱住王维,深情道:“有公子这句话,奴死而无憾。”
“不用你死,以后好好服侍你家公子。”
“嗯,奴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王维笑道:“越说越离谱,梳洗一下,你和我一起去见许大夫。”
庆余堂,杭州临安城内最大的药铺,位于太平巷。
大清早,太平巷就一派热闹繁华景象,这儿商贾云集,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
跟怜卿、小莲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庆余堂。
正巧里面走出个拎药的男人,撞见王维,疑惑道:“二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王维偏头,搜刮记忆,笑道:“李管事,抓药啊?”
男人叫李贵,是王家一位管事,老王的心腹忠仆,专门负责打理王家商铺。
“听老爷说近来上火,特来店里抓副降火药,二少爷有空闲,回家看看老爷。”
“行,我一会儿回去。”王维很随意的说。
李贵瞥一眼女扮男装的怜卿,唇红齿白,风姿绰约,却是个尤物,至于小莲,年纪看着不大,那胸脯却高高耸起,颇为惹眼。
二少爷的荒唐事,李贵有所耳闻,熟知今日碰上,不过,这事儿连老爷都管不下来,他一家仆,也懒得管。
进了店,王维蓦然想起,庆余堂,似乎是自家产业啊!
庆余堂的王员外,叫王凤山,和王庭张的“王”是一个“王”,论起辈分,自己得叫他叔。
“北望?”
坐堂的王凤山写好药方,给病人抓药,抬头看到王维,不由惊讶。
“北望”是王维的字,前不久生日时,老王给取的,意思很明显,向北望嘛!
现在北边儿被金人霸占,自宋金议和开始,三月前岳飞身死,主和派占据上风。
老王是主和派,紧跟老梁、老秦步伐,偏偏给幼子起个“北望”的字,有点儿立牌坊的意味。
“叔!”王维走过去喊道。
怜卿、小莲行礼,齐声喊:“王大夫,万福!”
王凤山身材微胖,面有福相,颌下黑须,修理的整齐,看一眼二女,道:“北望啊,你不在家读书,来我这儿做什么?”
王维道:“我来找许仙许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