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飞的说法，水晶湖的封印在得到神兵天问以及松鹤翁的传承时，其实就已经解开了。而在那封印中沉睡的，是一尊魔龙。那魔龙巅峰之时的实力至少在天阶二等的宣夜天，这数万年封印下来，就算有削弱，也不会跌破天阶。

而老监事需要它的血肉来锻造自己的身躯，这个过程可绝不会是什么友好协商。在这一点儿上，佑一猜的没错，它们必有一战。

只是在细节上有一点小问题。

那是头魔龙，天阶的魔龙，在它眼里天地万物都是敌人，都是要被摧毁的。

“老监事管不住，大可以先不管。以他的实力完全能呆在一边儿，等它发泄完了再去收拾它。反正这个古色汐野对他又不重要，全毁了都没事儿。可是咱们不行，他跑了，咱们就必须得顶上去啊。”陈飞话都多起来了，足见他也是真着急，“献祭其实已经完成了，老监事后续要做的其实是在那魔龙苏醒之前，利用血肉之力来镇压它，以方便自己夺取。”

“我去，那咱可千万不能上了。”田野附议。

可是江佑一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如果咱们不去，那么那些学子岂不是真的都得死么？”

“那哪儿管的了这。”九保武藏拍了拍佑一的肩，“别太圣洁，多少里头都强调过了，世界毁于圣母婊。那些人咱又不认识，就当他们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稳定发光发热了。”

“咱们是不认识。”江佑一摇着头还是坚定的说道：“可他们也是别人的子女，他人的兄妹。我们如果不出去，那就是我们默许了这件事儿，那我们就是那个老贼的帮凶！”

佑一这话说出来后，大家都沉默了。

“我倒宁愿陪着那个被圣母婊毁灭的世界一起走向尽头，因为至少它还有点儿温度。”苏芮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她望向了佑一，温柔的说道：“天涯侠客常多情，江湖儿女总含忧，过而不问非我辈，路见不平便出手。”

“那你们可想好了，出手把那些人救下。但是魔龙苏醒了又当如何？”戍一又开口说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答案，但是这确实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拦不住天阶，在场的众人一样要死，甚至死的还会更多。

可为了那更多的人，就该牺牲眼前的这些人么。

江佑一其实很想说，那就再看吧。他从来不怕随机应变，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机敏。可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这次不是随机应变，如果打断献祭，魔龙复苏为天阶那是必然的事儿。多大的聪明，多巧的机敏，也没办法跨越天地鸿沟啊。

气氛又陷入了尴尬而诡异的沉默。

倒是苏醒过来的杜岚开口说道，“戍一大叔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面对着氐人的千军万马，毅然奋进。我知道这个故事跟此刻的情境或许不太一样，但我是想说，故事里的那位英雄曾经这么说过，侠之大者，卫国卫民，舍生忘死，无怨无悔。”

江佑一闻言看了看戍一，又望向了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