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冬歌又拉着苏娴一起去洗澡,洗完往床上一躺,仿佛这就是一桩人间美事了。
冬歌一闲下来便喜欢说她的事情,继上次她睡着了没说完的话题之后,这次她又说起了她哥哥。
“月姐姐,你不知道我哥,他可好看了。我都怀疑我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一个娘生的?”
苏娴就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冬歌氏解答,又是这一百零一句老气横秋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娴也无可奈何。
冬歌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虽然她现在也不大。
冬歌说,她没有娘,打小是她爹和带大的,她爹除了喂不了奶之外,什么都做了。小时候她倒是有一个奶娘,但是在她才半岁大的时候,奶娘就因为怕惹事,偷偷跑了,最后那一个月的工钱也没要。
冬歌又说,她一直也没见过她爹笑,看别人的爹长得都没她爹好看,可他们都笑,就他不笑。可冬歌说着顿了顿,又说,“我也是能理解的。我的娘没了,我爹他不开心,所以就不笑。”
苏娴没忍住问:“那你的娘亲呢?她是怎么……过世的?”
“我娘亲啊……”冬歌本来是要说的,但忽然又想起来似的,马上说道,“不能告诉你,也不能跟你说她是谁,说出来怕吓死你。”
苏娴一时无言以对:“……”
聊着聊着,冬歌又先睡着了。她总是能说睡就睡,令人羡慕。
苏娴闭着眼躺了许久,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十九叔是不是起疑的事情,也渐渐沉入梦乡。
隔日,苏娴她们去私塾便听说,吴勋不来上课了。
之前吴勋是被他娘强行拉走的,但今日是他父亲来正式退学的,说之前吴勋的娘一干行为太过失礼,他们没脸在这儿待了,要搬家,要让吴勋去上别的私塾。
私塾里的同窗们听完都是“哦”了一句,这个结果,大家好像都已经想到了。
一晃眼,苏娴到严家也有一个月了。
冬歌跟着苏娴在客房住了几日之后,便让苏娴搬到她房里住了。苏娴原本是不同意的,可冬歌执意要跟她同住,说有个人陪她睡觉才好呢,但是客房离门口太远,她万一睡晚了上私塾会晚的。苏娴拗不过她,也就只好搬了。但其实谁都听得出来,冬歌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在严家这一个月,苏娴都长个儿了,脸都白了不少,比起刚来时干干瘦瘦的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男孩儿的模样,如今也越发有了姑娘家的样子了。
而最令她安心的是,十九叔从来也没再问过,她是如何在他与冬歌面前截然不同的。
四月底,日头越来越毒,但冬歌却越来越开心,因为马上就要到端午了,端午一到她就可以见到她哥哥了。
端午的前一日,冬歌便已经雀跃到坐不住了,兴奋地与苏娴说,“月姐姐,我哥明日就回来了!我一定要跟他介绍你,以后我们就有三个人了。”
“好。”
冬歌能兴奋到什么程度呢?她一句话说了又说,入夜了都睡不着。
后半天,冬歌委实累得睁不开眼了,也折腾不动了,这才睡了过去。
于是,真到了端午这日,苏娴与冬歌便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相对两无言。
“我哥肯定要把我比下去了。”冬歌嗷了一嗓子,果断搬了凳子从衣柜中拿出一身粉红色的小裙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