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抖落了屋顶的一小片还未消融的雪花,也惊动了那只等待着择死尸而噬的雪鹰。
雪鹰用尖细的长喙啄了啄羽毛,小小的眼珠往苏洛房中看了两眼,确定没有了死尸的气息,这才老大不情愿的拍打了几下翅膀,扫兴的冲天飞走了。
破门大开,云翼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到苏洛的床前,一把握住苏洛的手,大喜道:“苍天有眼,菩萨保佑我洛儿不死,我凌云宗这下可算是有救了。”
大喜过望的神情在云翼挂满泪水的脸上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间,猛然间,云翼便察觉出了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低头再一仔细看苏洛的眼睛,才发现这双眼睛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灵动了,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云翼忍不住伸出手在苏洛的眼前晃了晃,发现还是没有反应。
“苏洛,你快看看我,我是师父啊。”云翼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翻滚。
床上的苏洛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后进来的竹生看到这一幕后,小心的将云翼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师父,苏洛醒来后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是惊吓过度,休息一阵就会好的吧。”
云翼斜眼又看了看木雕泥塑般的苏洛,颤抖着问:“他不会是变的又瞎又聋又哑了吧?”
竹生急忙回道:“师父放心,苏洛他一切正常,只是除了…除了…”
竹生一边支支吾吾,一边眼睛匆忙瞥向床边被云翼忽视的三个中年人,他希望能寻求到帮助,因为他对云翼实在不忍说出实情。
“除了什么?你快说啊。”云翼忍住想打人的冲动问。
此时三个中年人里年纪稍轻的站了出来,对着云翼说道:“哎呀,还是我来说吧,这小子除了脑子出现了毛病,别的一切正常。”
“放你娘的狗屁。”
堂堂凌云宗掌门,没想到也会爆粗口骂人,“怪老三,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脑门子小时候被驴踢过后,就看谁也是傻子。”
“嘿,我可没招惹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怪老三翻了个白眼,狠狠跺了跺脚,立于一旁不说话了。
云翼口中的怪老三,环眼阔鼻,络腮胡,再配上一张大嘴,让人一眼便能瞧出七分豪迈和粗犷来。
可偏偏说话的声音和忸怩的姿态又透着股女人劲,若不是苏洛发生了这样的事,少不得又要被竹生他们嘲笑一番。
“怪老二,你说说,苏洛他这是怎么了?”云翼瞪了一眼娘娘腔的怪老三,把头转向另外一个人问。
原来这三个中年人,是在云翼之前进入的凌云宗,要论天赋资历比云翼都要高上几分。
只是后来由于三人行事乖张,毫无章法道义可言,当时掌门人怕他们出山会惹是生非,这才勒令他们三人终身永驻凌云山。
为了能够困住这三人,当时的掌门人还在三人的身上布了一道蛊毒,而解药则交到了云翼的手里。
每隔半年,云翼便给他们三人服一次解药,这才让这三个怪人甘心留在了凌云山。
“哈哈,不用问了,老三说的没错,这小子傻了,咱们凌云宗的香火,怕是不保了。”
说话的正是怪老二,声音高亢,掷地有声,身上穿的却是一件墨绿色长裙,
耳朵上还戴了两个大圆环作为装饰,脸上更是涂脂抹粉,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哪个坟墓里爬出来的女鬼。
要不是云翼和竹生早就对这凌云山三怪习以为常,怕是迟早要被吓出毛病来。
云翼听完怪老二的话,不自觉的又看向床上的苏洛,心里顿时悲从中来。
凌云宗几百年基业今日还是难免要毁在他云翼手里了。
大弟子竹生虽说对凌云宗忠心不二,奈何资质太差,十岁入凌云宗,现在十五年了,却也只是学着点凌云宗功法的皮毛,开光、练气之后,一直停留在筑基期不前。
偏偏这些事又不能借助外力,唯有依靠自身的悟性,看来想要扯起凌云宗的大旗还得等待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