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小女孩松开了手。
苏木研双手紧握着横刀,面带微笑,轻轻的往外拔。夜寒凌遮住小女孩的眼睛,他看见鲜血不停的从苏木研的伤口处流出来,大雨都无法阻止衣裳被染红。苏木研突然停止了抽动,面目狰狞,谁都不知道他额头上的是否仅仅是雨水。
夜寒凌大概有些相信苏木研的话,这样一个倔强的人,怎么会轻易的让自己死掉,他将最后一柄木剑插回体内,应该是蓄谋已久。
“呀,卡住了,你帮我把它拔出来。”苏木研又变得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夜寒凌没有回答他,轻轻的推开小女孩,心里比这场大雨还更加不平静,他觉得苏木研不会死,但他曾经也没觉得老骑士会死。
“你快帮我把刀把出去,这个样子很难看哎,虽然我没有吃过世界树的种子,但我是个怪物,身体能够操控二十一块木板,之前被你斩了二十块,我收回最后一块放在了这个位置。”
“疼疼疼……”夜寒凌握住横刀慢慢的往外拔,苏木研忍不住叫了起来。夜寒凌没有理会,直至将苏木研身体里的横刀拔了出来。
“木头也会疼?”小女孩问。
苏木研看了看伤口,目光落到身旁的小女孩上。冰冷的雨幕里,小女孩像是在笑,上一秒她还哭得那么撕心裂肺。是啊,木头是不应该会疼的。
“木头应该是不会疼的,不过可能会死掉。”苏木研说着,牵着女孩的手去拿那把积水里的伞。
女孩紧跟着他走,转身看了身后的夜寒凌一眼,雨水沿着他的衣角落下,像是再等待谁的归来。
苏木研撑着伞走过长长的雨巷,在一间破旧的老茶棚里避雨,小女孩扯下茶馆的幕布帮苏木研包扎伤口。
“他会来吗?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小女孩问。
“他不会来。”苏木研轻声说,“但他也不会离开。”
“刚才我看见他笑了,但好像又没有笑。”小女孩说,她一直都没见过夜寒凌笑,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她眼睛里进了雨水看花了眼。
“哈哈哈。”苏木研拍着那张木桌,“我就说我会让他笑的蛮,哈哈哈……他笑的样子一定很丑,你见可以想象一只乌鸦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吗……”
苏木研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失去了知觉,脑海里回荡着他熟悉的声音:一千年的战火结束了,君王被逆臣推下王座,红色的细雨染红了白色的罂粟,夜鸦在天上回旋,巫师用王的躯体迷惑地上的四方列国。
“什么鬼话?一点新鲜感都没有,这样的话我好像听了整整一千年,哎!那个王还真悲哀!”苏木研再梦境中对着黑夜咒骂,却又忍不住哀叹。
“大哥哥你醒了?”女孩满脸眼泪,“我还以为你会死掉呢,刚才你的身体都冰凉了,白得像死去的骑士一样。”
小女孩总是动不动就说死,她一定有很多悲伤的故事吧!苏木研默默地想,他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了。
从那荒唐的梦境中醒来,伤口荒唐的愈合,连道伤疤都没有。苏木研看着一些以前的伤痕,也许是那时没做这荒唐的梦吧!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苏木研也曾疑惑的像老铁匠询问,问老铁匠实为什么自己会在迷迷糊糊时听见那个声音,为什么伤口总会莫名其妙的愈合。后来他发现自己可以操控体内的二十一块木头,便也不屑于去问那些无法得到回答的问题了,既然有些事情的真相毫无意义,又何必为了它去多愁善感呢!
苏木研也知道一些世界树种子的事情,于是才也带着对骑士的向往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他莫名其妙的对夜寒凌产生好感,非要拉着夜寒凌做他的团长。在他看到骑士的丑恶嘴脸后,便觉定去做那自由自在的骑盗了。
世界不是骑士的世界,虽然骑士是世界政府最高的暴力组织,但世界政府又听命于四方列国,而四方列国之外还有其他的力量。
比如说老铁匠以前便是一个叫影的组织的成员,天知道那个组织做着怎样的勾搭,苏木研从来都不问老铁匠那些问题,他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苏木研还听说在联合政府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国家,还有一片骑盗盛行的黑域,据说那里便是世界的尽头。
“肚子好饿啊,还去吃免费的东西吗?不过那家豪华的店肯定是关门了。”苏木研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他知道小女孩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用来换下那湿漉漉的衣裳。
“不去”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说,“总那样看起来像个坏人。”
“我可没把我当个好人,我觉定要做一个骑盗了,带上你的大哥哥。”苏木研讲。
“那也带我走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小女孩低垂这脑袋。
“我不会带你去的。”苏木研横躺在地上,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我只找名字好听的人和我一起去当骑盗,你连名字都没有。”
“不去就不去吧,撒谎都不会。”小女孩轻轻的说道,她知道苏木研不想让她去接触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