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那一个女孩子一定很孤独,也许她和另一群孩子玩耍时也并不开心,所以她才会拿着一株紫苇花走到他的面前,仅仅是想和他说说话。他在梦中挣扎,他真相出现在那座栈桥上,陪她一起看日落。有些人当然可以在梦境里挣扎,但苏木研似乎并没有那样的能力,他甚至看不清女孩子的面孔,只是深深得记着她的名字,那个名字他仿佛已经呼唤了上千年。
苏木研在睡梦中醒来,夜寒凌将烤好的鲈鱼递给他。也许是因为修普诺斯的缘故,满脸死寂的夜寒凌就像一位非常合格的保姆一样,苏木研负责随心所欲,苏木研负责玩的开心,其余的事情夜寒凌会去解决。当然,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因为修普诺斯的缘故,一把传说中的利刃,古朴庄严,但也仅仅是一柄杀人的武器而已。其实很多事情未必非得需要一个什么缘由,情不自禁去做的事情就让它莫名其妙的发生就好了,就像他从不问苏木研为什么要提着修普诺斯冲向神。
“今天你说木盒来着。”苏木研摇这柳枝上的烤鱼,玩够了就得做正经的事情。
“下次打架的时候再让木盒染些血水吧!说不定还能看见那些奇怪的纹路,塔纳图斯似乎也看到了木盒上的东西,下次再来他的时候就赌上性命吧!”
“哇,记性真好,一字不差,不过干嘛要那么复杂啊?”苏木研拿过装着修普诺斯的木盒,取出修普诺斯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划了一刀,让后一把按在木盒上。
“没什么反应啊!那天是不是眼花了。”苏木研迎着火光看着木盒。
“刚才,你划开的是左手。”
“也对哦,我的左手已经不会流血了,好烦啊!”
苏木研又用修普诺斯划开自己的右手,然后又一巴掌拍在木盒上,“还是没有反应呢,好奇怪哦。”
“呀,划浅了呢!”苏木研看了看木盒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自己右手掌心上的伤口。
“别割了,割得在深也没用,上次木盒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苏木研刚要拿起修普诺斯,夜寒凌便阻止到。那天木盒不只染上了夜寒凌的鲜血,还沾染了许多黑影的血液。他早知道苏木研划破手心用血液涂抹在木盒上是没有用的,但他没有阻止,因为他相信苏木研也知道那样没有用。
“嗯,早知道就不浪费心情了,下次打架的时候你背着它吧,我拍我又会吐了一地。”苏木研将修普诺斯递给夜寒凌。
“你确定……你确定你真的还会吐得一塌糊涂,你是不知道你挥舞修普诺斯的时候有多么凶残。”
“完全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吐了一地,你还说很丢人。”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有些东西记得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夜寒凌将修普诺斯重新装入木盒里。
“下次对我凶一点,你是我找来的团长,而不是我找来的保姆!”
“我像那种满脸凶残的人吗?我只是不喜欢笑而已。”
“是啊,我都没看过你笑。”苏木研说,
“有机会给你笑一次。”
看来苏木研真的是将那天的事情忘记了,夜寒凌也忘记了,但他们不应该忘记的,忘记了,那个人就好像真的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你还是对自己笑一下吧,你对我笑有什么用?我是那种缺少笑容的人吗?你才是好吧!”苏木研站起走向黑夜,对夜寒凌摆了摆手。
夜寒凌有些苦笑,苏木研要的可不是一杯咖啡啊!其实他答应过老骑士要将自己所失去的童年找回来的,但现实好像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当初他是答应老骑士的是将某位神灵杀掉,似乎就比这件事情简单得多了。那么就让苏木研代替他去对着全世界开心!他只有守护着苏木研就好,就像老骑士曾经守护着他一样。
他觉得苏木研那样很好,即便有时候苏木研看起来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是他突然沉默下去的样子让人心疼,那个样子的苏木研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灵魂,失去了灵魂啊!
天上的玄月慢慢的隐去,苇荡里的水鸟也安静了,整个世界都万籁俱寂,火光照亮夜寒凌的面孔,几只蛾子绕着火堆飞舞,夜寒凌尝试着对它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