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研没再说话,虽然他知道自己走的是怎样一条艰难险阻危机重重的道路,但他还是没有拒绝苏木辰跟着他一起去,夜寒凌也应该不会反对。一个连团长都能找来的骑盗,带上一个小男孩也没什么,何况小男孩还是苏木研的弟弟。他们就这样在小酒馆里坐了很久,也许只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到哪里去,也许只是想静静的待一会儿。
“对了,哥哥!”苏木辰放下手中的布娃娃,向苏木研的长剑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长剑上的剑纹
“怎么了?”苏木研刚要到酒架上再给苏木辰翻一瓶果汁,听见苏木辰在叫着他,便轻轻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柄长剑。”苏木辰若有所思的说。
“哦,那你仔细想一下,想好了再告诉我,我给你找找看还有没有果汁,也许离开这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果汁了。”苏木研翻着那些陈旧的,摆放杂乱的酒架,把酒架上的果汁都翻了出来,摆在柜台上,“这家小酒馆里怎么还会摆这么多的果汁……”
“我也不知道,自从我第一次来小酒馆里偷果汁没有找到还被抓到以后,我每一次来偷的时候都能在酒架上找到。有一次被发现了,我还被老板追得满大街的跑。”苏木辰依旧轻轻的抚摸着那柄长剑,他明明感觉他是在哪里见过的,却又感觉脑海里朦朦胧胧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木研轻轻的笑了笑,他知道酒架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果汁了,但他并不打算告诉苏木辰这是为什么。
“哥哥,我们就在这坐着呀?”
苏木辰将长剑放回到了刀袋里,转过声,默默的走到柜台前数着摆在上面的果汁,然后背着那个陈旧的布娃娃转身朝巷子里走去。果然,小孩子还是喜欢走动着,特别是稍微遇见一些开心的事情时,发呆,只留给伤心难过的时候打发时间。
“那你想要去哪?”苏木研转身时,苏木辰已经不在小酒馆里了。他笑了笑,用一块桌布将那几瓶果汁包住,背上长剑朝巷子里走去。
冷风吹过,苏木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身后,小巷里依旧是空无一人,唯一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阳光已经没有了那只猫咪。但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看,也许是从老铁匠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当被人暗中盯着的时候他总会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巷尾里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推弓拉箭,一阵凉风夹杂着清脆的箭鸣刮起,直指苏木研的背心。苏木研迅速右闪转身抓住那支羽箭朝飞来的方向甩了出去,与此同时左手抽出刀袋里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苏木辰的方向甩出。苏木辰只是感觉到什么温热的东西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一把横刀从他的身旁划落,一个被长剑刺穿了的人影倒在他的面前。
“怎么会……”那个人口吐鲜血,刚才他明明是隐了身的,他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被长剑刺中了,怎么可能不一脸茫然呢?
苏木辰呆呆的看着躺在血泊里的男人,男人瞳孔放大,嘴里不停地吐着带有血泡的鲜血。他以前也是看见过死人的,但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人在痛苦中死亡的过程,现在躺在他眼前的可是像他一样的生命。
他伸手摸了一把刚才感觉到温热的脸颊,将手掌轻轻的呈现在了眼前,红色掩盖住了他手掌皮肤的浅黄。
房顶上两个手挽链刃的骑盗将链刃甩向苏木辰,他们从不耻于向一个孩子出手,因为团长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出现在小镇里的所有无关人员都杀掉。就这么说吧,如果天黑之前团长发现了这个小男孩还活着的话,他们两个可能都会活不到明天早晨。
眼看链刃就要刺穿苏木辰的身体了,苏木研双手微动,两柄木刃从手中脱离,呈直线飞出将链刃当到了巷子两旁的木柱上。
“扯不动……”他们用劲想要将链刃扯下,却感觉它就像是被绑在了柱子上一样。
苏木研手握木剑辗转着越上房顶朝一道人影冲去,那人的链刃是挽死在手臂上的,一时根本就解不下来。慌张中,苏木研的长剑已经快速的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后拔出,鲜血飞溅到泥瓦上。苏木研是习惯放虎归山,但是如果老虎要吃掉他的小苏苏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另一个骑盗见状,直接抽刀砍掉了自己那条挽着链刃的胳膊,带着疼痛的呐喊声跳下房顶提着横刀冲向苏木辰。是他们大意轻敌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舍弃一只胳膊趁苏木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去拿苏木辰当人质了,不然他应该也会像他的同伴一样被苏木研给杀掉。
“这种被动的时候总该做点什么吧!”
那个骑盗冷笑着刚要抓向苏木辰,却只感觉到一阵被人踢到了小腹的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用力猛了一点。”夜寒凌捂着自己的肚子,他掀起风衣,血迹从白布下溢了出来。刚才他用力过猛,伤口又裂开了,如果不是苏木研的木片在他的体内,也许伤口也就不是溢出一点血迹那么简单了。
地上的骑盗一动不动的躺着了那里,他那被夜寒凌踢断了的肋骨刺穿了他的心脏。人心有时是坚硬的,有时却又柔软地不得了,但当它流血的那一刻都总是那么脆弱。
“这些人也够拼的啊,就像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说砍就砍。”夜寒凌走到那个被苏木研用长剑刺穿的骑盗身旁,将那柄长剑拔出,他有些难过,看见现在这样的苏木研。以前苏木研是一个连小动物都舍不得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