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一直持续了七天,第八天时,苏木研从沉睡中醒来,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台前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剑兰。
本来夜寒凌和苏木辰都觉定摆放一株白夜痕的北极罂粟的,结果被一向温柔的洛天娅痛骂了一顿。最后她自己弄了一瓶清水插上了这株淡粉色的剑兰。
苏木研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肚子饿得厉害,烤红薯的味道从阳台上飘了进来,夹杂着少许花香的味道。洛天娅正在阳台上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剪插着花店铺老板送来的月季花。夜寒凌他们带着苏木辰出去钓鱼去了,照顾苏木研这种事情就交给了她,反正他们觉得苏木研也只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也不需要怎么照顾。
苏木研扭头看了看她的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无奈的笑了笑,最近看谁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见过几个人。
洛天娅一边小心翼翼的修剪着月季花,一边唱着迷人动听的歌曲。
那是小镇里的民谣,讲的是姑娘和情郎的故事,但歌词的旋律却又想是妈妈给孩子唱的童言。苏木研听得入神,有些惭愧于自己平时哼着的歌。
洛天娅转身,发现苏木研正盯着她看,便立刻停止了唱歌。她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内敛的女孩子,以前她只是在苏木辰那样的小孩面前唱歌,被苏木研这样看着感觉还挺不好意思的。
“你醒啦?夜寒凌他们都出去钓鱼去了,苏苏也跟着去了。”洛天娅说。她害怕苏木研会担心弟弟,所以就特别的强调了一下他也跟着夜寒凌他们去了。
“歌唱得很好听。”苏木研微微一笑,想努力从床上坐起来。他睡得太久了,感觉全身上下都很不是滋味,他想到阳台上去看看。
“你还是再躺一会吧,你伤得那么重,肚子饿了的话我去给你弄吃的。”她这样说着,但是还是轻轻的将苏木研扶了起来。
“没什么事了,就是这些绷带绑着挺不舒服的,你将我把它们都拆了吧!”苏木研说。
在醒来之前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虽然这一次伤口没有得以完全愈合,但也只是还有些疼痛感而已了。如果不是那个梦,他应该还得在病床上躺上一段时间。
“那怎么行,现在我已经是你们骑盗团的医生了,一个病人就应该听医生的。”姑娘这么说。何况如果她将苏木研身上的绷带全都拆了的话,她眼前的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青年了。她是一个医生,但她也是个女孩子。
苏木研没有说话,一柄小巧玲珑的木匕首在他的手掌中回旋,洛天娅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块朴素的木制屏风将她和他隔离开来。苏木研手中的匕首流利地割开了身上的绷带,绷带却被血清粘结在了皮肤上。他伸手去慢慢地将它们扯下,还能感觉到一种轻微的疼痛。
“那个,你能帮我弄一套衣裳过来吗?我上次的那一套应该已经被弄得没法穿了。”苏木研面无表情的说。
“哦。”女孩轻声应到,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房间,那张俏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红。她刚才居然在想一些五颜六色的事情,并不是想苏木研对她做了什么坏事,而是……
医院并没有适合苏木研的衣裳,她得到街上去买。
走在街道上,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像是在说着些什么。当然,并没有人去刻意的打量着她,他们都在谈论着些无聊的闲事,某家的男人偷情又被老婆怎样啦!镇上的某某又有在骑盗团里翻出了什么好东西啦……等等。
一群普通的人不就应该是谈论些琐杂闲事,做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吗?无论是参加一场喜庆的婚礼还是参加一场沉痛的葬礼,他们虽然也会因事件的主人产生一定的情感,但是除了祝福或者哀悼的时刻,他们也依然会讨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闲事。这并非是出于对别人的不尊重,而是普通人本就是如此。
“老板,有没有适合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穿的衣服?”女孩走进一家服装店里问。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衣服,你自己挑吧!”老板微笑着对她说。
虽然洛天娅也常常给自己买衣裳,但是她还真不知道要给苏木研挑一套怎样的衣裳。她不知道苏木研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甚至都不知道苏木研的身高。
老板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纠结,也看到了自己的商机,殷勤的给她打包了六七套,还让店员帮忙将它们送到医院里去。服务真的很贴心,只是花费了她两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