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几遍,现在能做出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使他们狼狈地逃亡的美杜莎了。他俩坐在树梢上,不跑了,这种情况还跑个鬼嘞,你在拼了命的逃亡,别人却一直在把你当猴看!
一条深黑色的巨蛇从白夜痕的北极罂粟上碾过,罂粟花被压得零碎,白夜痕瞬间就失去了对它的感知。
北极罂粟,一种能够用花瓣感知吸收阳光的植物,对光线的感知力极强。而白夜痕的北极罂粟还能感觉到一些别的东西,也包括它的凋亡。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挺害怕死亡的!活着多好啊,虽然有时候孤独得想要死掉。”白夜痕看了看星空,对夜寒凌说。
“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吗?某一秒总会觉得死掉了就好,死了一点也不孤独!也有人在那一秒选了死掉……但和漫长的一生相比,那一秒,其实又算得上什么呢!”夜寒凌用一种孤独了好几千年的口吻说。
“喂,你说得好像比死掉还难过哎!”
“好像是哎,白夜痕。”夜寒凌叹了一口气。
“被你叫名字还挺不习惯的,那么,做我的后背吧!”
白夜痕提起横刀跳入到树林里,大雨无情的冲刷着他那张稚嫩的男孩脸,就像冲刷着树叶。
阿喀琉斯如天坠一般割开巨蛇的鳞甲,鲜血如雨水般飞溅,巨蛇在咆哮,像愤怒的猩猩一样胡乱地拍打着周围的一切。
刀从雨中划过,刃光清澈如水。
夜寒凌冷笑,不就是后背吗?不就是在你倒下之前站着吗?我本该陪他到世界的尽头的,但要在陪你站着之后。他手握修普诺斯越下,手腕上青筋暴怒,修普诺斯开启了睡眠,他就是一尊会流血受伤的杀神。
白夜痕将横刀扔出,白眼开启,置换,夜寒凌凭空出现在了横刀的位置,反转横刀,流星划落般的冲向暴走的巨蛇,砍掉了天鹅翅膀一样的羽翼。巨蛇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就像是遇上了暴雨的纸飞机注定坠落在雨幕里。
白夜痕立刻提起浸没在积水里的阿喀琉斯,利刃擦过巨蛇的鳞甲,溅起微弱的火花……失去平衡的夜寒凌也从空中坠落。
“天鹅的翅膀,还真和传说中的美杜莎有些相像……”白夜痕拭去嘴角的血迹说,他刚被巨蛇的身体甩出了数米。
另一条黑色长有天鹅翅膀的巨蛇闪出,巨大的瞳孔中闪烁着与白夜痕相似的光芒。
半神,蛇身的半神。
“嘿!”白夜痕冷哼了一声,他感觉到夜寒凌在挥霍着修普诺斯的睡眠,巨蛇的速度慢了,那么自己的速度便也就快了。他手中的阿喀琉斯再次划过雨幕,一次,两次,三次……本该斩断钢铁的横刀却只在巨蛇的身体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刮痕。
他刚要再次挥刀,夜寒凌却如破了可的鸡蛋般瘫软在了雨幕里,连再握横刀的力气也没有。白夜痕只能将阿喀琉斯甩出,置换,让夜寒凌离开了巨蛇的攻击范围。
“怎么……”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变朝自己飞了过来,浑身是血。
“它身上鳞片会突然变长,而且还像利刃一样锋利。”白夜痕还是白夜痕,还是那么留意着一切。
“当修普诺斯开启睡眠的时候,我感觉意识慢慢的丧失了。”夜寒凌说,“以前不这样的。”
“你还记得苏木研那种极其变态的恢复能力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前你使用修普诺斯的睡眠时苏木研都在你的身边。”白夜痕拭了一把盖住眼角的鲜血,再次握紧阿喀琉斯。
“看来以后还真得带着那个小怪物啊!”夜寒凌说。
“你现在怎么办,逃吗?”白夜痕冷笑,“打不过就跑,不丢人,虽然刚才说得那么帅。”
刚才,确实挺帅的……我要你做我的后背。
“跑,当然要跑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逃。”夜寒凌笑,他以前也总是和苏木研在被别人弄得半死的时候逃掉。
雪白的北极罂粟迅速地在地面上蔓延,轻柔的芳香让人觉得温暖,巨蛇也短暂的沉静在成片的北极罂粟中,森白色的瞳光暗淡了下来,神色悠然。
一根枯干的树枝被夜寒凌甩出去很远,白夜痕的瞳光瞬间放亮,置换,两道人影瞬间出现在离巨蛇百米之外的地方。
“不对……雨还没停。”夜寒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白夜痕的眼角却慢慢的合了下去,他梦见一条清澈的小河,梦见了篝火,还梦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