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做什么?
心里的温度似乎凉了半截,即使是夏天,雨过后夜里的风终归还是冷的。
第二天的早上,这是我和她在两年里的一次告别。
她站在小卖部门口,铭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着她,她站在那儿,阳光倾斜下来,她在阳光下等待,白色的花格裙子像蓄满了阳光。
有个师兄从小卖部出来了,她笑着拉过师兄的手,两人转身。
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有点刺眼。
我走过去,她走过来,劈面相逢,努力保持勇敢,这是我对曾经无由的仰慕的一次告别。
最后擦肩而。
嗯,只是擦肩而过。
没有说话,没有对视,没有回头,彼此沉默。
没有,再见。
我低下了头。
铭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艰难抬起脑袋。喂,这次有点用力过头了吧。我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的觉得痛了啊。
午后的课中,总会有人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打瞌睡,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中他们的影子一颤一颤的。
我看着窗外发呆。
下课了,有人建议打牌玩五张输的做俯卧撑。
我大喝一声,来就来,谁怕谁!
“喂,徐明,你该不会是疯了吧。”三个握着牌的家伙大眼瞪小眼。
“100个,跟不跟!”我重复一遍,睥睨地看着他们。
三个家伙对视一眼撒牌投降,撑着地面一二一二地做起前面输掉的二十个俯卧撑。
我把暗牌掀开,大笑,“哈哈哈哈,傻瓜们,被骗了吧。”
结果,下次骗不了了,我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下下次也骗不了了,这次做了整整两百个俯卧撑。
游戏结束,双手再也用不了劲。
放学最后一节的班会课,天上又开始下雨了,我看着外面的雨幕脑子里乱糟糟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背上书包一阵乱响,我回过神来。
天空如墨染,狂风带雨,无尽的雨水洗涤这座污浊的城市,新鲜空气从窗口扑面而来。
放学很久了,我还是呆呆坐在教室最后位置,身旁的窗户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班里的角落一对男女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语气中带有一丝异样。
我起身,背上挎肩包,不打扰他们。走吧。
“同学,我带你一把吧。”校门口某位不认识的师兄把雨伞罩到我头顶。
“我很倒霉的,后天师兄要考试了。”师兄被我的话说倒了,我又笑说,““谢啦,倒霉可是会传染的,祝师兄高考顺利。好心的人运气不会差。”我走进了雨幕,听不清身后的师兄说了什么。
一把把如水中盛花的伞从身边经过,伞边带着小小水帘。
我碰到一位停在路边载人的摩托车司机大叔,大叔长着一头有点花白蓬松的头发,披着黑色的雨衣,胡子拉渣不知多久没整理了。
这座城市里有很多想他这样下雨天也出来搭客的人,他看着我,他的嘴角勾起带有皱纹的脸容升起笑容。
我想他是觉得我是要搭车,但我的家就在附近。“小伙子,搭车啊。”
“是啊,去城西多少钱。”我笑说。“哪里的城西?”司机大叔露出一副对周围很了解的样子,说起这话来带有得意。
“科德的城西。”
“十块吧,这种天气你很难等到别的车了。”
“k。”我上了车,不躲进雨衣里,任由加速的雨水落在我身上。
我望着黑漆漆天空散散飞洒的雨水,车水马龙,人群拥挤,高峰期大家都在赶时间,桥车公交车还有辆名牌车从身边飞驰而过,溅起的水花自然地带着姣好的弧线溅到我的腿上,冷凉冷凉的。
我知道我在笑,每溅一次我就会笑一下,没有什么理由。
到了下车地点,司机大叔惊讶问我为什么不躲进雨衣里,我说没什么啦。付了钱,司机大叔开着他的摩托车奔去下一个载客地点。
下起的雨水从倾盘大雨变成朦胧细雨了,我在雨丝中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一辆公车从前面停下。
公车上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做回自己的事情,我选了一个靠在窗户的位置,用手托着下巴靠在窗边,雨滴不断从头发眼帘脸颊上滑落。
一个坐在前面的孩子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我,说:“妈妈,他淋成落汤狗了呢。”
我生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可很快又消失掉。
孩子的妈妈说:“不是落汤狗,是落汤鸡,狗是用来骂人的。”
“不是落汤狗,是落汤鸡,狗是用来骂人的。”我低声重复了一遍,无由地笑了。
万街灯火皆熄。
“嗯,晚安。”那个晚上,我发出了三个月里也发不出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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