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凝视着顾行歌的眼睛,“失离之神的力量掌握了么?”
顾行歌一愣。
“别太惊讶,”渔夫淡淡地说,“皇都的神可不止一位失离神。”
“还有……”
“瘟疫灾厄,疾染之神始终都在,”渔夫淡淡的说,“而如今的疾疫灾厄降临之身便是花丫头。”
“她?”
渔夫端起杯子轻轻饮了口,“瘟疫之源早已经消失于皇都,而诞生于海上。某次战斗中我所在的舰队俘虏了一批海盗,里面就有花丫头,那群海盗战力意外地低下,我们战斗时发现他们似乎感染了某种疾病,而我们占领他们的船后,花丫头不愿被俘虏,当着我的面跳入了浊海之中。”
“跳入浊海?”
“对,”渔夫说,“她身上的伤就是那时留下的,跳入浊海之后她并未死亡,而是又浮了上来,不过因为身受重伤已近昏迷,我将她救起,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现象。”
“什么?”
“暂时无法告诉你,”渔夫说,“不过最后就是她体内寄宿了瘟疫灾厄,我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能解决,最终与瘟疫灾厄达成和解,我帮瘟疫之神救活那具身体,她赐予我力量。”
顾行歌沉默不语。
“什么?”
“你如何看待失离神?”
“如何看待……”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我愈发依赖疾染之神带给我的力量,”渔夫说,“我清楚的了解各种疾病,也因此使得我活到了今天,虽不算长生不死,却也百岁无忧,我无法确认我还能抵抗那种力量多久,或许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力量的傀儡。”
“但愿如此,”渔夫说。
“不过,神予之力,神亦可夺。别太相信她,虽然我知道你从未相信任何人,但她们是神,是无所不知的神。”
“渔夫大人为何告诉我这些?”
“那便是我今天找你来此的目的,”渔夫说,“尽渊啊,你说倘若一切从新开始,是否会变得更好?”
“嗯?”顾行歌不懂这句话。
“就比如你决定去一座岛生活,若是在岛上过的并不如意,是否愿意失去所有钱财与记忆,回到十年前?还是一无所有的时候?”渔夫顿了顿,“换句话说,尽渊你愿意回到童年么?”
顾行歌握着水杯的手忍不住颤动了下,他只觉得热水呼出的热气在蒸蕴着手指。
“花丫头告诉过我你的事,”渔夫说,“她说风来王遇到你时,你独自一人坐在一艘破旧的船上,抱着那柄幽龙武器,无人知晓你从何而来,只知道你……”
“其实……”顾行歌缓缓开口,“重活一世又如何?我从始至终,从未停止过前进,那为何要重新开始呢?或许只有当我死去之时仍然无法抵达终点时,才会愿意重新开始。”
“即便过程肮脏丑陋也在所不惜?”
“清空浊海之下,从来都是如此。”顾行歌说。
“这样么……”渔夫久违的露出一丝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