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泽浩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小半晚的时间,不光领会了加减乘除的意思,还背完了苏含玉教他的乘法表。苏含玉惊叹不已,搞不好他们家小泽浩是个高智商儿童呢。
记忆力这么好,放着不用就太浪费了。
于是,第二天她问苏泽霖,“哥,你以前启蒙时的书还在不在,三百千什么的。”
苏泽霖摇了摇头,“搬到老屋的时候我带了过去,全都被火烧了。”
“那你说说有哪些,我待会去镇上买香料顺便买几本回来。”
“你要学?”
“不是我,是泽浩,他也该启蒙了,不过他这情况,也不好请先生,我们现在条件也不够,哥你能教吧?”
苏泽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学识水平,虽然他不曾考过秀才,但也读了十几年书,记得不少东西,便点头道:“没问题。”
苏泽浩的课程就这样被敲定下来:白天跟着苏泽霖学语文,晚上跟着苏含玉学数学,反正这年头不用学外语,至于礼乐射御什么的,只能以后请先生。
为此,苏含玉不仅买了启蒙书籍,还买了全套笔墨纸砚,吴婶看见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浩又不是个正常孩子,眼睛看不见就意味着写不好字,也参加不了科举,学了又有什么用呢,不是瞎忙活吗?
她悄悄跟苏含玉说了,苏含玉却回她,“婶子,多读点书没坏处,就算不能考功名,也能启发思维,明辨事理,修身养性,眼盲心可不能盲。”
这话把吴婶给镇住了,“怪不得你比二牛小好几岁,挣钱比他还多,肯定是读过书的缘故,早知道当年我们就不该省那几个钱,让二牛也去学堂念几年。”
“活到老学到老,二牛哥还不到二十,年轻着呢,想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读。”苏含玉笑道。
吴婶觉得在理,于是苏泽霖教苏泽浩认字背书的时候,吴二牛若是有空也旁听,没两天,也能写上几个字,摇头晃脑念上两句,可把吴叔高兴坏了,非要拉着苏泽霖喝小酒不可。
吴家其乐融融,优哉悠哉的,倒是把刘寡妇气着了,她这两天什么也没干,专门盯着苏含玉,就连苏含玉上茅厕她都跟在后面,想知道她到哪里摘的叶子,结果一无所获。
以至于她忍不住猜测,那丫头该不会怕被人看见,半夜跑出去采摘吧,也是连睡觉都不安稳,时不时起床瞄一眼吴家方向,见没有任何动静,才回去躺下。熬得她黑眼圈都出来了,白天哈欠连天。
好在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初九圩日那天,被她等到了。
那会天还没亮,苏秉坤送田螺过来给她,她打算睡个回笼觉,没想到眼角余光瞥见苏含玉往山边去了,顿时打起精神跟了过去,见她在山脚下采了满满一筐芋叶,又采了一筐一面绿色一面紫色的叶子,暗暗记了下来。
等苏含玉离开后,她就过去摘了一张叶子嗅闻,果然是她炒田螺时闻到过的味道,便也采了一大把。
苏含玉吃过早饭,清洗干净田螺之后,在吴婶帮助下,把田螺芋叶等东西装上老赵头的牛车,出发去镇上。
到了食肆直奔前两次租过的摊位,没想到摊位有人占了,也是卖田螺的,摊主赫然是住在吴家隔壁的刘寡妇,她正热情洋溢地招徕食客。
苏含玉愣了愣,脚下拐了个弯,打算另寻一个摊位,刘寡妇眼尖,看到她了,笑着打招呼,“小玉你怎么才来呀,赶紧到后面找个摊位,再磨蹭下去就没位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