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霖也很不解,“有了轮椅之后,我不是下午都带小浩小香到村里走走,晒晒太阳吗?有次在田野那边碰到她们,打了声招呼,后来就每次都会碰见,那沈安芸见着我就跟在我们后面走,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弄得我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今天还特地让人送花瓶来,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不愿意出堂作证心怀愧疚,所以想要补偿一二?还是看他腿残了同情心泛滥,心生怜悯?他又不稀罕她的同情怜悯。
苏含玉却看着自家哥哥俊秀的面孔若有所思,他们兄弟妹几个的模样都不错,哥哥正当青春年华,又是习武之人,哪怕在床上躺了半年,肌肉消减了不少,体魄仍在,就算坐在轮椅上,也是丰神俊秀,比苏泽轩看起来好多了。
沈安芸该不会看上他哥了吧?
不然叫什么不好,居然叫“二少”。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时候的人贞洁观念还是比较强的,刘寡妇那样的毕竟是少数,沈安芸都嫁人了,应该不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估计就是出于愧疚,才格外留意苏泽霖。
“那就不管了,等会让吴婶帮忙把花瓶送回去。”苏含玉懒得琢磨了,左右是和他们不相干的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回去继续吃饭,饭后便拜托吴婶把花瓶送去苏家还给沈安芸,便当此事了了。
却不知道,苏家有人大发雷霆。
苏泽轩成亲后便在岳父推荐下进了县里唯一一家,也是周围几个县里最好的书院鹿鸣书院进学。
刚进去的时候,他踟躇满志,以为从此就能青云直上了,然而,书院里的同窗要不是勤学苦读考上秀才被推荐进来的,要不就是家里有权有势塞进来的,像他这样既不是秀才,又无家世可言,凭借岳父关系进来的,找不出几个。
于是,学业他跟不上,被那些秀才鄙视玩乐他也跟不上,被那些纨绔瞧不起,进去书院不到一个月,就被排挤得差点混不下去。
后来他醒悟了,开始砸钱,隔三岔五请同窗吃饭喝酒,和纨绔们逛青楼进赌场,手里的银子跟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流,总算在书院里有了立足之地,也被叫一声“苏少”了。
可是,苏家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手头仅有的银子全是以前苏秉诚上交家里的,哪里供得起他这样花销,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就花光了所有盘缠,不得不回家里拿钱。
没想到,这一回来,发现更恼火的事情。
沈安芸居然红杏出墙!
吴婶还花瓶时刚好碰到他,他阴沉着脸把花瓶接过来,拆开包裹一看,两只花瓶分别画着一只鸟,相对而鸣,堵了两个月的郁气顿时炸了开来。
他提着花瓶径直冲回三院,到了沈安芸跟前,手一抬,花瓶重重落地,砸碎在地面上,碎片溅到正在绣荷包的沈安芸脚边,她吓了一跳,喝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苏泽轩冷笑,“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这花瓶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跟苏泽霖私相授受?”
“什么私相授受!”沈安芸面色变了变,“二房进宅,我替家里送份礼过去,有什么不对吗?”
“呵,我们和二房早就断了亲,用得着你送礼?你要不是对苏泽霖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会送鸳鸯瓶?”
“什么鸳鸯瓶,那是黄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