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蓝琤一如既往的纯粹笑容,明媚的如同太阳掉进了他的眼睛里,那样纯真却不单纯的笑容,路之晴已经看了半个月了。
这次蓝琤带来的是一副画,这幅画包裹得严严实实,可以看得出蓝琤迫不及待的要和路之晴分享。
但手里的动作还是小心而温柔的,生怕伤害了手里这幅画,许多的矛盾在蓝琤这个人身上撞击,路之晴看过很多次,可还是觉得这些矛盾在蓝琤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蓝琤终于把画卷展开来了,看起来像是一个急于跟家长炫耀的孩子,路之晴凑过去,看见那幅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蓝琤的珍惜是值得的。
这也是在现代都盛名流传的一幅画,不比无花图,这幅画一直保存到现代,路之晴曾经在国家博物馆见过它一回,它是一个无名氏所作,作的钓鱼翁。
画风新颖独树一帜,在同时代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之比拟,因为画风独特,路之晴印象特别深刻,在大学的时候还特意仿照它画了几幅,还是比较有心得的。
蓝琤看见路之晴的认同也很高兴,他似乎很喜欢得到路之晴的认同,甚至说几乎要以此为荣,也许是他也看见了路之晴身上的非凡之处,才这样有意结交。
路之晴突然手痒,看夏目在凉藤上睡得高兴,就现场让蓝琤磨墨,准备像大学时候那样,照着这幅画画上一副。
那个时候看的是画册,现在竟然穿越过来看见了正品,不好好临摹一番怎么对得起老天爷送她回来的这一片苦心?
窗外有风徐徐吹进来,太阳下的风是轻柔的,风都像是被太阳磨去了棱角,温柔的吹拂作画女子的鬓发。
路之晴画的专心,不管鬓发轻抚她风华逼人的侧脸,蓝琤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他看得并不是那副画,而是这个作画的人。
画作了多久,他就这样看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究竟有没有眨眼,以前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他毕竟是蓝溪阁阁主,天下有什么美好是他不曾见过的呢?
这次却偏偏碰上了一个,是他都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不像那个响彻天下的蓝溪阁阁主,而像个懵懂的少年。
画终于画完了,路之晴请蓝琤去看,眼睛一别过去,就看见蓝琤慌忙别过了头,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路之晴撇撇嘴,这个人真奇怪,只好开口道:“我也画了一幅,你来看。”
蓝琤这才转过头来,脸上还是那样纯粹的笑容,几乎让路之晴以为方才的都是错觉。
蓝琤走到桌前去看,看见两幅渔翁图,看了半响,竟然问道:“哪副是你画的?”
路之晴忍不住的笑起来:“你呀,不带这么骗人的。”
不知道是那天的蓝琤太过心不在焉,还是路之晴的临摹水平已经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地步,总之蓝琤面对两幅一模一样的渔翁图,竟然看不出真假来。
路之晴笑得开心,她的画工本来就扎实,但难辨真假还真没想到,自己也没想到现在比大学时候进步那么多了。
看着蓝琤惊叹的表情,路之晴有些小小的得意,心中突然涌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和夏目在蓝宅白吃白喝这么久实在是过意不去,不然临摹一些字画让蓝琤拿出去卖。
这样卖来的钱抵了他们的房钱和吃饭钱,也让路之晴心里舒服一些,她可从来没欠过别人的,就算是一顿饭,心里还是觉得愧疚。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话就到了嘴边:“哎,蓝兄,我们不如去卖吧!”
这话说的突然,没有前言没有后语的,突然就说要去卖,可把蓝琤吓了一跳,第一次话都快说不顺了:“有话好商量,卖,卖什么?”
“卖画啊!”路之晴理所当然的答了一句,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你拿名画给我,我照着画一幅,你再拿出去卖,卖回来的钱我们平分,怎么样,啊?”
路之晴挑着眉毛诱惑蓝琤接受她的意见,她也不吃亏,还可以积累些盘缠,日后好上路,而蓝琤也得到了自己的房租,一举两得。
蓝琤却不敢去看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点也没有蓝溪阁阁主的样子,以前的从容大气都到哪里去了。
活了几十年的面具下,那颗早就已经坚硬的心再一次柔软起来,这一次,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蓝琤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