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英明。”
谢恩嘴角微微勾起,道“不!这是吾皇的福泽在庇佑着乡亲们。”
跪下的众人又齐齐大呼,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随着百姓的欢呼,带着回声响彻云霄,大地都随着颤抖起来。
程溁就这样瞧着县丞大人居然无视这个裸体的官家夫人,竟然如此化解了即将流血的斗殴事件,不但县丞自己拿走了猛虎表功,还落下为民请愿的好名声,顺便也称赞了谢迁为伏虎英雄。这样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圣人知晓,到时候这个失节继祖母还敢与皇权作对不成?
不过今日她与林淑清算是结了死仇,第一次见面人家孙女要踹断她的腰,第二次见不仅要抢她们用命猎来的老虎,居然还想要她的命,既然这个继祖母对她不仁,就休怪她无意。程溁趁着众人的目光被县丞吸引,悄悄摸出荷包里面的毒粉,偷偷洒在林淑清的伤口处。
这是程溁上辈子网上学的秘方,用夹竹桃、曼陀罗、乌头、钩吻、一品红、水仙、罂粟、马缨丹、马蹄莲九种毒花按比例提纯后的花粉,此毒为慢性药,虽不会致死,但会让人全身无力,且食不下咽,给人造成消瘦的假象。如此这老妖婆就没精力再来算计她了吧!她不想杀人,毕竟程溁是受过人人平等的教育,她珍爱生命。
村民们帮着县丞把老虎运往县衙,县丞大人却未离开程宅,若不是他在伏虎村埋下眼线,他刚找回的儿子就又要没了!程勤就是没有他变通灵活,那林淑清算是什么母亲,不过就是个小妾转正的继母,那老妖精若是他继母,且他名字又不在族谱上了,那还有何需要顾忌的!他早就乱棍打出去了,又有什么资格给他指手画脚,迂腐,大大的迂腐,哎!
于此同时林淑清已经接好脱臼的骨节,梳洗更衣好,面上恢复了以往的雍容华贵。
程家人和县丞也落座于正厅,
谢迁挡在程溁前站在大堂正中,一副审犯人的架势,威逼着二人。
程勤拍着桌子,气的脸色苍白,道“逆女!竟敢忤逆不孝,还不跪下求的你祖母宽宏大量!”
程溁低着的头,悄悄翻个白眼,窝火道“爹!真以为道歉就有用了,继祖母便会原谅溁儿不成?”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无礼?”程举人嘴巴张了又张,咬着牙就吐出这几个字来。
程溁嘴角一个冷笑,抬起头道“继祖母,打算如何处置小女子直说了罢!”
林淑清品着龙井茶,连眼皮都不抬,不紧不慢,道“不敬长辈,当众对本夫人无礼视为忤逆,刚顶撞你生父,不尊父命,视为不孝,日后也必不会出嫁从夫,观汝言行更是毫无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诉忤逆之言,述不合之义,此女不可留,沉塘罢!”
谢迁脸色一沉,暗暗摸着腰间的匕首。
程勤低着头不敢瞧任何人,他觉得自己如今是如何做都是错。
程溁觉得应该把这老妖精的皮扒开,用照妖镜照照,是以道“老太太我想你忘了,是我先求你帮我救人,但你却忽然推我下凉亭,企图置我于死地,但只不过我落水前被救,毫无受损罢了!而老太太你便是自食其恶果,不仅企图杀我二人灭口,还欲要贪图圣人的猛虎,是也不是?”
林淑清一个茶壶对程溁砸来,大怒道“放肆!”
谢迁用内力一挡直接把茶壶反向对转,对着林淑清回了过去,但瞬间就被旁边的家丁挡住了。
程溁嘴角一个冷笑,道“啧啧!老太太你就是记吃不记打,小女子也有要说的呢,想不想听呐?”
她是越来越恶心这个老妖精了,口齿清晰,逐一道“其一,意图以权压人欺压百姓,视为不义其二,在众人面前企图谋害程家子嗣,视为不慈其三,见事欲要败露,企图杀人灭口,视为不仁其四,欲要抢夺圣人之物,视为不忠其五,不顾祖宗礼法,限制正室嫡子不准考科举,视为不孝其六,被千人瞧了酮体,视为不洁……”
“闭嘴!给本夫人拿下这孽畜!”林淑清把桌上的茶具用袖子一把扫到地上,瓷器应声而碎。
家丁们应声一齐冲了进来,拔出腰间的尖刀。
谢恩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挥,大喝道“来人啊!谁敢在本官面前动用私刑?”余姚的骑兵虎啸而来,迎面挡在程家家丁前,各个举起长枪。
程溁从挡在前面的谢迁露出小脑袋,道“哎呦!老太太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啦?”瞧见有人给她撑腰了,随即胆子大了起来,原地走了两步,继续道“敢问小女子刚刚说的哪条总结得不符了?这些可真真是毫无半分虚假的哟!这可是小女给您特意量身定做的好词佳句呐!是不是太贴切啦?一时接受不了,慢慢品品,其实小女子用词还是很优雅滴!”
眨着眼睛的程溁,甜甜的笑着,道“若是把这个不义、不慈、不仁、不忠、不孝、不洁的官夫人,让伶俐的说书人将这个毒辣官夫人做继祖母故事,好好唠一唠,广而告之的警示众人,想必会在世上减少那无辜受虐小娃儿的数目吧!”那与生俱来的可爱清纯,误让人以为她在说什么好的建议。
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清纯,望着西方,道“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故事便能解救无数人的命运呐!应该是件大功德的事吧,小女子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林淑清从出生就是处士大儒林欣女,素有德仪,累封夫人,虽然为了文武双全的程信委身为妾,但也得到比正室还多的荣宠,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奚落,顿时气的开始冒汗,手发抖。
程溁瞧着这个继祖母的穿衣打扮便知是有多空虚,什么赤金紫金的刺绣,衣衫不是贵族的紫色就是正妻才能穿的大红,簪子更是贵重精致,随即就推断出这老太太有多爱面子,多虚荣,多怕被人说三道四,现在这慢性毒药发作,急火攻心,看来气狠了。
即刻又给添了一把火,道“把咱程家的故事编个画本子。如此也是举世闻名啦!为何老太太却气的手脚发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敢做不敢当?啧啧!”
林淑清歇斯底里,无力的抬起手指着,道“程勤你不管管你的逆女了嘛!”
随即程勤拍着桌子,大喝道“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我跪下,当真是想沉塘不成?”桌上的茶杯被震的发抖。
程溁失望的瞧着这个便意爹,道“父亲是打算听你母亲的话把你女儿淹死?呵呵!不知要如何向我娘解释?”忽然有些庆幸小程溁死的早,若是活着不知会有多难过。
林淑清缓了口气,冷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说是失足落水即可!”转头瞧着谢恩,继续道“县丞大人,身为亲生父亲要处死逆女不知官老爷管不管的着呢?”
程溁瞧着这个低头不语愚孝的父亲,双手握拳,心中开始恨意滋生。倘若想要了解一个人,只看表面和善真的不够,还要公过事才知靠不靠得住。
谢迁跨出一步挡在程溁面前,玄铁匕首握在手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林淑清拍着桌子,大喝道“动手,给本夫人拿下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