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白昼犹如黑夜,乌云层层叠叠得把金乌遮个严实,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压的离着堂屋只有几丈高,瞬间电闪雷鸣滚滚而来,黑漆漆的空中数百道闪电对着堂屋闪烁不停,百道闪电几乎同时而至,瞬间雷火便把堂屋点燃。
谢迁冷眼瞧着,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去小楼收拾细软,把小人儿喜欢的小玩意通通打包,想着溁儿若是得知此事定会心情大好。便从房顶跃出,在屋顶静静瞧着林淑清住的堂屋被抬出五个被雷火烧伤的人,不用想也知这五人是谁,是以提速出了程宅,他要回去讲给小人儿的。
刚从县衙送猛虎回来的村民们,大都正在村口老树下唠嗑。
王铁蛋眸子滴溜溜一转,奸笑道“官夫人被雷劈了?被烧糊了?可怜了那花白的胸脯。”倘若可以他也想尝尝官夫人的滋味,半老徐娘也能凑合。
满仓惋惜道“官家小姐也被雷劈了,可惜了那娇俏的脸蛋?”他早就惦记上了那个小跛子,人家虽是个跛子,但好歹也是官家女子,若是嫁了他,嫁妆都够他享一辈子福了。
李宛梧扮着淑女的样子,娇声道“官家少爷也被雷劈了?烧的严重不?”也不知那地方还能不能用,耽误传宗接代不!
在屋顶掠过的谢迁瞧着这些村民,比曾经更加体会到了人心叵测,坚定了他要变强的决心,他若不强大起来谁去守护溁儿?
在路上顺手打了两只野鸡放在厨房门口,进了狼洞瞧着小人儿睡得香甜,轻吻了一下,便又进了厨房,把野鸡收拾干净一只熬汤,一只做三杯鸡,他本想做叫花鸡,但想起小人儿习惯给叫花鸡放很多的辣椒,那辣椒可不利于伤口愈合,是以谢迁便改了菜单。
谢迁麻利的将洗净后的鸡斩成大块,热锅注入素油和麻油,油温到七成热时,下入蒜、姜片和干辣椒炒出香味。紧接着下入备好的鸡块,翻炒至鸡块变色后倒入酱油翻炒均匀上色。随即加入米酒、冰糖,大火烧开,下入味素,转中小火盖锅盖焖煮一刻钟。最后待锅内汤汁收九成时换大火翻炒,随后热腾腾的三杯鸡便散发出浓郁诱人的味道。
熟睡的程溁被香味唤醒,肚子咕咕叫,这时谢迁刚好端着饭菜进了狼洞,瞧着小人人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忍着想拥吻的冲动,给小人儿擦擦小手,每个指头都细心的擦到。
依偎在谢迁怀里程溁,犹如一只小雏鸟,张着嘴等着人家给喂食。谢迁喂一勺,她便张一次嘴,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横在床上打着饱嗝,谢迁给小人儿揉着肚子,暗叹:真是把小人儿饿狠了,一天都没吃饭了,心疼的亲吻着小人儿额头,眸子里满满都是爱意。
“迁表哥,小楼里有我之前做的方便面和黑芝麻糊,还有那半成品鸡柳、猪肉粒,猪排,明天再摊几张煎饼,后天县试带着吃。”她实在是没力气起身了,否则定不会这么给谢迁对付,今日谢迁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她都想把心挖出来给人家呢!
谢迁瞧着小人儿关心他的模样,不由自己俯下身噙住那樱红的小嘴,闭上眸子柔韧的舌钻进小人儿牙关,伸到软舌下方卷起吸吮了过来,含住轻咬她的舌,同时用唇吮咬小人儿,最后将小人儿的软舌整个吞下。
和谢迁那种触电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顿时她肩胛骨也不疼了,肺病也不难受了。程溁以前作为单身狗,瞧见公园里成双成对的恋人,那时她羡慕极了,但她也绝不将就,因为她绝不会为了恋爱而恋爱。
温书备考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到了赴县试这一日。程溁一夜未睡,不知为何这次身体恢复的极快,两天便结疤了,肩胛骨也不疼了,摸黑在厨房煮好意面拌上油,等吃的时候将弄熟猪肉粒酱炒热再放入意面,片刻便可食用,她上辈子在必胜客勤工俭学时,每天都要炒上几十份的意式肉酱面,她熟练得都快糊了。
焖上米饭后,把提前腌制好的猪排炸熟和叉烧肉一同切成小丁,上辈子的西兰花她手上没有,便切了几片雪里红,用银饭盒摆好,这都是特制的纯银餐具,她担心林淑清使坏,说不定会买通几个衙役下毒,这种银餐具虽不能百分百检测出是否含毒,但世人皆知此法,至少可以震慑一下那些歹心人。
谢迁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眸子起身后,便瞧见枕旁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赴考冠服,这定是小人儿夜里熨烫过的,冠服上面没有一道褶皱,谢迁爱惜的抚摸着。
隐隐传来银器清脆的碰撞声,是以谢迁利索的穿上冠服出了狼洞,瞧瞧天色估摸着也就二更天,整个山林都笼罩在浓浓夜色之中。
程溁听见脚步声,即刻从厨房探出小脑袋,笑得露出小虎牙,道“迁表哥,早食已经好了。”话落又匆匆把小脑袋收回了厨房。
谢迁紧跟着程溁端着菜出来,桌上摆好煮蛋、锅巴菜、榨菜、油条。
二人围在一桌吃早食时,谢迁忍不住担心,道“溁儿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能如此劳累?这些留着迁表哥做就好。”他昨夜不知为何躺下就睡死了过去,连小人儿起床都不知道。
程溁避开不答,笑嘻嘻露出小虎牙,指着桌子道“这是糖心蛋,吃了吉利,食盒都给迁表哥备好呐,一会儿吃完赶紧动身可不能晚了。”她怎么会说自己给谢迁偷偷点了安神香。
谢迁瞧着小人儿双眸滴溜溜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暖暖的道“爱妻贤惠。”话落又轻吻着小人儿额头。
饭后谢迁提起小人儿给准备的一人高的大包裹,心里痒痒的,瞧着小人儿的眸子仿若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最后程溁提醒道“再检查一下考牌带了吗?别到时候回来找,那可就来不及了。”
谢迁嘴角微微勾起,点点头,把考牌放进袖兜,走的是一步三回头,待走到拐弯前,回头望向狼洞,见小人儿手提着灯笼立在护栏边,垫着脚尖瞧着自己。
这一刻,谢迁心里被酸酸、满满、暖暖占据,若是能把小人儿装进怀里随身携带就好了。
当下山林里黑漆漆的,仅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极速行走。
到了城门口,只见一辆满是流苏的马车停在路口处,黑濯见了谢迁便掀开丝绸帘,恭敬道“迁公子请,大人早便派黑濯等候在此。”
谢迁拱手道谢后登了马车,车马一抖缰绳,车轮转起一路尘土飞扬,马车上铺着极为厚实的被褥,车上的人并未感到丝毫颠簸,转过了几道弯,抚院门前戒严了,马车绕了个圈,谢迁提着温暖的食盒,心里想着小人儿暖暖的。
黑濯瞧着那一人高的大包裹,与谢迁的气质是相当的不符,便猜想这是那日受伤的小丫头给准备的,如今瞧着谢迁一脸暖色,哪还有那日如杀神般的半分戾气,自古美人膝便是英雄冢,世间最难过的便是情关吧!
当下,挑开车帘,黑濯用深邃的眸子看了看天色,瞧见大街上已是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随即拿出腰牌给车夫,维持秩序的衙役即刻便来开道。
“那是谁家马车,竟可先行?”一白面书生顺着窗缝望去,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别吵,静一点。”衙役打断书生的话。
白面书生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去搭理这无知粗俗的衙役。
马车一路慢行,很快到了县学学宫的所在。这时差不多已是五更天了,天色将明未明,但依旧可看清人山人海如潮水般的涌动。
一旁衙役,敲着铜锣过来呼喝道“快把车马驾到一边去,学子五十人一组站好!”
谢迁也从马车下来,衙役自是认得黑濯,恭敬的把二人请进去。
入场时已是黎明时分,院中立有糊纸灯牌,比较容易看清,被衙役分作各五十人一组的学子依次渐行,由官吏点名,点名后入场,按顺序带着内装文房四宝的考篮、食物、戴校卡、考牌入场。前面的搜子搜行李、包裹、食盒,检查有无夹带藏匿之类的。
后面的搜子细致的搜查考生全身,松开长发挨个摸了摸,防止挟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