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离将地上的玉简放在怀里,然后用被子裹着父亲的尸体,一步步朝后山走去,一步步踏在未消融的雪地上,寒冷的风没有丝毫温度,像聂离的心一样。
如果那些士兵不阻拦自己,陈风不陷害自己,那些江湖人发一点善心,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了,也许就有大夫来治好他。
陈风因为有一个厉害的兄长还横行霸道,那些江湖人又为自己的地位草菅人命,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武林,唯有力量才能说明一切,唯有比任何人残忍,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自己的刀比谁都锋利,比任何人都霸道,那就无人可以反抗自己。
聂离明亮的双眸变得不一样了,少了天真无邪,多了阴冷无情,变得不是人,是这个江湖,害人的是命,是这个江湖。
聂离眼角流出一滴血泪,在寒风中被吹散,吹散的还有那颗善良的心和一个天真的少年。
来到父亲所说的地方,聂离看见一块无字的石碑,在石碑后,聂离开始用随身带来的刀,一点点掘开冻结的土壤,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聂离只是不停的挖着,将父亲的尸体放进去,用被子盖住。
“爹,这样,你在下面就不冷了。”说完,抓起一抔黄土就放在被子上,每扔一把,他就会说一句话。“爹,这就是你说的江湖吗?”“很有意思不是吗?等我武功大进,我要让这天下臣服。”“是不是等我的武功天下无敌,就可以得到我自己想要的。”“可惜呢,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陈家,铁索帮,聚义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终于把黄土都盖上了。
聂离在石碑前磕了几下头,然后听从父亲的,果真在石碑前一米处发现一块木匣,他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把红色的刀,红的极致纯粹,像月一样,却好似一弯残月,跟自己手中的刀有些像。
拿起竹箫,聂离吹奏起来,现在的他终于能体会父亲每次吹奏时,那股悲凉、心死、寂寥、孤独的感觉,那种让人听了心肠寸断的痛。
一遍又一遍,每次吹奏都会勾起聂离今日所经历的事情,被人欺辱陷害,父亲病逝,可自己却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任人宰割,只因为没有实力,没有势力。
他恨,恨这江湖,自己人言微弱。他恨,恨这人心,黑白是非不分。他恨,狠自己,实力不堪无力反抗。他恨,恨这天,恨这地,恨这命,所以他要反抗,他要逆天而行,这种命运的无力感让他害怕。
自己断足是如此,无力反抗却又要趁英雄。父亲身死是如此,自己卑微哀求却无人问津。这就是江湖,善良的人只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所谓的好心只会为自己自掘坟墓,那就反抗,那就让这心死去,让这血冰冷。
已死心,踏江湖,无情终成道。凭黑刀,搅天下,至尊当如是。
将木匣盖好,聂离就下山了。待聂离离开,土壤松动,一个人走出来,“这小子还真是狠。”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狠到底意欲为何。聂江生手掌一翻,四散的土壤又恢复原样,而聂江生身影却一闪不见了。这天是万圣年十一月一日。
人生百年千难事,我自天生来此世。一刀纵横无人敌,今入三国血成江。
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家,聂离心头一痛,物是人非,噩耗好像开了一个玩笑。聂离先是整理父亲的衣物,在床脚散落的衣袍中发现半颗灵芝,聂离愣了一下,把灵芝抱在怀里,大声痛哭,鲜血从眼角流淌。
“啊啊啊”聂离没想到父亲没有吃药,那少了半颗,而自己的伤第二天就好了。显然而知,父爱如此,可自己呢,聂离疯狂的嘶吼,哀嚎惊起林中暗鸦。
“哈哈哈,这江湖,既然如此,那我就闹你一个天翻地覆,我要做这至尊。”聂离狰狞的笑着,眼中的精光闪烁,再次立下鸿志。
掏出父亲留给自己的玉简,可看着通体晶莹的玉简,他发现自己不会使用,左瞅瞅右看看,猛地玉简在接触聂离眉心时,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然后无数文字凭空出现在聂离的脑海,一字一句,诵读一遍又一遍,他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的世界都是大道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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